“义父...”
蔡邕正指挥家仆们往马车上搬运家当,听见身后呼唤,转身微微仰头看着马谡,和颜悦色道:“唔,是谡儿,我儿何事?”
“那个…也没什么事。”马谡微微弓着腰,尽量把身高往矮处缩,以便蔡邕可以平视自己。
一看马谡这神态,蔡邕就知道这个义子指定有事,拿手指虚点了他几下,背着手来到书房,等马谡跟了过来,这才捋着胡须问,“说罢,何事?”
对于这个聪慧好学又乖巧懂事的义子,蔡邕还是很宠溺的,不管怎么说,这也算老来得子。
马谡随便想了个由头,问道:“义父,我最近读到论语,发现有一句: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不知何解?”
说到这个,蔡邕就来了精神,捋着胡须耐心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制定了高目标,最后即使没有完成,仍然有可能达到中等水平;而如果制定了一个中等的目标,最后即使没有完成,也能达到低等水平;如果立下一个下等的目标,就可能什么目的也达不到。”
“嗯嗯嗯。”马谡连连点头,话头突然一转:“义父,咱们能不能不去洛阳啊?”
说这话时,马谡一只脚跨在门里,一只脚留在门外,格外小心翼翼,唯恐语气高了,动作狂了,惹得蔡邕暴脾气大发,摁住他就是一顿竹板炒肉。
这些年,虽然他在蔡邕面前乖巧懂事,但还是挨了许多顿打。
这个年代似乎就特别就流行这种“子不打不成器,子越打越争气”的说法。平日里,蔡邕只要在家或是喝点小酒,才不管马谡乖不乖巧,懂事与否,看他不顺眼就摁在腿上,扒下裤子朝着屁股上一顿暴打。
也就是从去年开始,马谡个头猛窜,蔡邕有点摁不住这个义子了,因此免掉许多顿板子。
这些年,马谡属实是被蔡邕打出阴影来了。
所以,他这次跟蔡邕提议的时候,一只脚一直留在门外。
见势不妙,就溜之大吉。
好汉不吃眼前打。
蔡邕瞥了一眼马谡怪异的站姿,差点没笑出声,板着脸故作严肃道:“哦,谡儿为何有此一问?”
听蔡邕言语中似有考校之意,马谡斟酌着说:“其实义父留在兖州,也是可以为国效力的,刺史刘岱颇有贤名,又深得民心,义父不如就留在家乡为官罢?”
“难也,难也。”蔡邕摇头叹道:“我儿有所不知,为父一生治学,不善治政治民,这兖州没有为父的用文之地。只有到了洛阳,在天子麾下,方得施展平生所学。”
这话不假。
纵观原时空蔡邕所任职务,早期是司徒掾属,河平长、郎中、议郎等职。董卓掌权后,改为祭酒。侍御史、治书侍御史、尚书、侍中、左中郎将等职,世称“蔡中郎”。
所有这些职务,都是突出了一个“动嘴不动手”。
“噢…”马谡点点头,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有了,刺史巡查一职非常适合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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