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血是咸的,夹杂几分铁锈的味道。
一个山贼从侧方突进直取裴越,秦贤眼明手快地长枪回首,枪头势大力沉地插进对方的胸口,然后往外一拔,一蓬鲜血喷洒而出,溅了裴越满脸。
这一瞬间裴越不禁愣神,握刀的双手微微颤抖。
前院的空地虽然宽敞,却也容不下近百人厮杀,所以即便那个年轻男人将大部分山贼都叫到主宅,真正能够上前展开围攻的也不过三四十人。尽管裴越这边有谷范、秦贤和薛蒙顶在最前面,承受住绝大多数的压力,然而年轻男人可以从容地将山贼分批换上,始终保持强悍的战力,让十一人组成的大型鸳鸯阵露出越来越多的破绽。
“越哥儿!”谷范侧身一脚踹飞一个摸上来的山贼,厉声怒喝。
裴越惊醒过来,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上的血,手持双刀冲到右边,替王勇格挡住山贼全力砍下的一刀。
“少爷,你到后面去!”王勇又惊又喜又担心地喊道。
少年浑身是血,大多是那些贼人的,自己胳膊大腿上也有几处伤口。
“别废话!”
裴越眼神专注,嘴唇紧抿,重复做着挥刀劈砍的动作,身体越来越疲惫,所以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想说。自从打好基础后,席先生便开始教授他一种拳法与一种刀法,招式简洁有效,最适合军阵搏杀,然而此时他挥刀的动作没有任何章法,完全是凭着生存的本能。
对死亡的恐惧被体内爆发的肾上腺素掩盖,他现在唯一惦记的是藏在外面的邓载。
以他如今所拥有的实力,那步暗棋是唯一的反制手段,但是能不能凑效他心里完全没底。
毕竟人生总是充满意外。
除了谷范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带了伤,连裴越也被山贼的刀锋划破大腿,但是随着山贼们不断紧逼,他们的阵型随之收缩,反而愈发稳固。年轻男人之前并未出手,他一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厮杀,每当有人受伤流血,他眼中的兴奋之色便浓重几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秦贤也出现体力下降的情况,唯有谷范一夫当关站在阵型最前方,手中长枪矫若游龙,覆盖面前大片区域,山贼们完全破不开他的防御。
年轻男人啧啧两声,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右手握着那把明显比普通钢刀宽大许多的长刀,左脚蹬地开始加速。
最外围的山贼迅速让开空间,战局边缘的两名山贼忽然以刀拄地,弯腰直背,宛如踏板。
年轻男人双脚踏上属下的后背,双手握住刀柄高高跃起,腾空之中怒喝一声“杀”,朝着谷范势不可挡地劈下去。
谷范眼中轻蔑一览无遗,长枪抖出几个漂亮的枪花,将几名山贼击退,而后侧身一撩,枪尖直指年轻男人的小腹,若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劈下来,长刀尚未接近谷范面前,他就会被捅个对穿。
年轻男人诡异一笑,凌空忽地扭身,险之又险地从长枪之侧滑过,然后顺势在薛蒙竖起来保护谷范侧翼的大盾上一滚,径直冲到鸳鸯阵之中,一刀砍向裴越!
刀势之快迅如闪电。
秦贤目眦欲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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