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都夷为平地的爆炸,在顾慎面前半米的位置停住,迸溅的光火好似撞在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之上。
不仅仅是一面。
前后左右上下。
火雷管中的大量三硝基甲苯在剧烈的撞击中彻底引爆,然而这些高爆炸药却像是被关押在牢笼中的海潮,压抑到了极致的磅礴火舌撞击笼壁,像是撞到了万丈峭壁的海浪,只能退回,六面壁垒激荡出千丝万缕的苍白明光,黯淡狭窄的房间仿佛遭遇了恒星爆炸,一瞬间绚烂如极昼。
握着银尺的顾慎,平静看着这一幕。
动用真理之尺后,他好像真正成为了神灵,冷漠抽离地俯瞰万物。
他神情平静,像是欣赏一幅画卷。
被风卷起的纸张轻飘飘归位,倾斜摇晃的置物柜不再震颤,记录笔落回桌面,窗帘不再飘动,整间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静谧的。
唯独那一座小小的炽火牢笼。
激烈的爆炸,不会传出壁垒一丝一毫,更不担心外面有人会听到。
血与骨在爆炸开始的那一瞬间就被抹平,殷红的颜色只出现了一刹,紧接着就被苍白覆盖,鲜血被万度高温焚烧,骨骼被燃碾成灰。
这就像是一出哑剧。
一只怀抱炽火的飞蛾,扑向了大日。
于是,就只剩下……短暂的绚烂。
光明将他包裹。
像是一枚大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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