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贵写到第三道题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尹知府一拍惊堂木,在堂下的考生就知道此时可以进行休息上茅厕了,左右的书吏也开始收卷。
收的是第一题的考卷。
这就是提坐堂号的惯例,考官可以提前阅卷。
这对有才华的考生是一件好事,意味着考官有充足的时间阅卷,写的好的,当堂就能录取,有进入下一场院试的资格。
毕竟一府的试卷委实太多了些,等下考后,考官看的有多么认真,就见仁见智了。
白贵见书吏过来,也没有推拒,就将试卷上交。
此时是当堂考试,可没有什么时间在素纸上草拟,不过他也早就默诵熟了,一字一句也写的不慌不乱,字迹清晰隽秀,张张有如电脑印刷一样。
这也是这些日子的苦工了。
他见书吏走后,也推开一旁的笔墨纸砚,从考篮中拿出锅盔吃了起来。
这时他也感慨。
锅盔实在是科举必备,烙锅盔的时候没有用什么油脂,所以吃锅盔不担心会在试卷上弄上油渍,而且这玩意也十分抗饿,刚出锅的味道也是不错,吃上一块,一天顶饱。
基本上应试的考生也大多如他一样,备的干粮也是锅盔。
公堂上,尹知府将考生的卷子摊开,带上眼镜,也细细捧着看了起来。
他的一只手拿着朱笔,见到合他心意的考卷就在上面画一个圈,遇见差不多的画一个尖,点和直画的少,还需要斟酌待定,不行的直接画叉。
他看卷看得很细,在每一段每一句话上都画上不同的标准符号。
有四个圈的,就能直接过府试。
多上两个叉的,直接罢卷。
这一阅卷,很快就看到了白贵的试卷,开篇就是:“西儒有言”,他暗自叫了一声好,既然是论证泰西的外交策略,那么用西儒的话胜过用先贤的话,在这一众考卷上,这还是唯独让他眼睛一亮的考卷,他又往下看。
“卢骚民约论他已经得三分真味了。”
尹知府微微一笑,其实做策问是和做八股差不多的,学好八股的人一般也都能写好策问,但能如白贵试卷这样写的深入浅出,在府试中没有几人。
另外这每一行,每一句话,都是写的极好,切中利害,一字不多,一字不少。读起来,朗朗上口。
“法兰西的拿破仑,有道理,有道理,英吉利就是贪鄙的商人!”
他接触的英吉利人可是不少,读得英吉利史料也是不少,这论述的也是切题,能写出这么一篇策问,可想而知,定然是腹中有真货的学子。
尹知府当即一翻卷子,将号谱对着卷子上写的座号一对,知道了姓名。
他抿了抿茶,将身旁侍候的书吏叫了过来,指着白贵的姓名,“这是何人?”
“是滋水县的案首。”
书吏一望姓名便知,立刻回道,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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