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方向越来越靠近宫城,二人身份定然还不只是一般的达官显贵。
那妇人爱怜地握着少女的双手,点了点头:“此人最厉害之处还不是言语犀利,他在未采取任何强力手段的情况下仅凭观察就能发现诸多疑点和证据,足见他心细如发、善于推敲,这是最可贵的地方。”
少女颔首道:“那阿母,要不要向大人举荐这人?”
这妇人笑了笑,说道:“嗯,这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就凭这些还不足以去打扰你父亲,况且他的身份、来历尚未查明,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反正,我已经命黄兴前去打探了,这人是跑不了的。怎么,果儿现在也开始操心起为国举才之事了?”
少女愣了一下,把头望向了车外:“自先帝宾天以后,大人日夜操劳、勤于王事,女儿甚是心疼,多希望还似几年前一般有诸多叔伯和大人一起分担,这样大人也会轻松许多。”
妇人听了此话,也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回想起从前自家夫君虽然也是事务繁忙,但也不用像现在事无巨细都压在他一人身上。
那时的大汉有先帝这样的盖世英主,同僚之中人才济济,文有法正、刘巴、马良等济世之才,武有关羽、张飞、马超等当世名将,阿郎他只须坐镇后方、居中调度,便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那时阿郎意气风发,他的笑容还是如以前在荆州时能时常看到,现在他虽然还是一样的从容自信,但笑容却少见了,自己看得出他内心的苦楚和愁闷。
果儿她想要为父分忧,自己也何尝不是如此呢。最近几天离城来到陈家村新建的庄园,可不是为了清闲度日、玩耍休养的。现在是秋天时节,等入冬后,就可以安排人种植桑树了。
桑树可以用来养蚕,蚕丝可以成为锦布,这蜀锦关系到大汉千千万万百姓的生计和朝廷的用度,可以说是国家货殖命脉之一。大汉现已有大量的桑农和织工,但是仍然不够,所以阿郎他已经下令设置锦官专门管理此事,又鼓励全国百姓种桑养蚕、架机织锦。为了表率百姓,自己已按照阿郎的意思在陈家村购置了田地,建起了庄园,只等时令到了,就会开种桑树,相信到那时百姓们都会相信种桑是既有利于生计又有利于国家的大好事了吧。
国事艰难,阿郎又身居高位,自己一家非比其他寻常人家,一言一行都会令世人瞩目,万万大意不得。既要做好表率、砥砺正气,也要谨言慎行、不留话柄,免得平白为阿郎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果儿看来也是如此想法吧,她从小是个沉稳寡言的性子,就算与自家母亲也很少吐露心思,可是心中的关切之情自己怎么会感受不到呢?
妇人想到这里,轻轻地抚摸着少女的头,随即又将她揽入怀中:“傻孩子,这些事自有朝堂诸公处置,还不需要你一个女娃过多操心。况且你不相信你父亲吗?他可是天下一等一的聪明人,世上还没有任何事难得住他。”
少女想起自家父亲自信从容的模样,仰起头对妇人说道:“阿母,女儿知道了。”说完又闭上眼睛紧紧地抱住了母亲。
“夫人,我们已到府门了。”车窗外的随从轻声地提醒道。
妇人听到此话,松开了怀中的少女,整了整衣服,掀开车帘看向大门,暗暗想道:不知阿郎他今日是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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