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幽州境内,问这底层百姓,他们可能不知晓幽州刺史是谁,可能不晓得郡守县令为谁。
但一旦提及那大贤良师张巨鹿,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此子还有意的在招收门徒,授予武道与符法,悉心教导,号曰太平,已是隐隐间有了些气候。
时至如今,已有修行符箓与炼气术的年轻人头戴黄巾,在周边地带以大贤良师的名义,效仿他的行为替着平民治病。
虽效果不如其师,但也颇有成效,可以看出已是小有成就。
由此种种来看,这太平教或许眼下只不过初有根基,可凡有见识之辈都能看出,长此以往下去,这教派和这张巨鹿,都必将会成一番气候。
要是行于正道倒是还好。
可要是起了什么不轨的念头...
那可就是他们治下失职了。
魏徽之前,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卢直放出来的风声。
可无奈的是,此子做出来的动静,也未免太过大了些。
因此他今日问出的疑问,不仅仅代表着他自己,同时也有后面几位郡守,甚至是那位刺史大人的意思。
面对他含蓄的询问,卢直倒是坦然,当即肯定的回道:
“这点使君倒是可以放下心来。”
“张巨鹿自拜入郑修门下开始,到出师游历天下为止,期间的大部分求学历程,我都看在眼中,而且我自忖对其一生所求的志向,也算是了解几分。”
“这是一个心怀天下,素有赤诚之心的孩子,我虽不晓得其身怀炼气方士之术,但此子对于五经的造诣,堪称同代太学宫内第一人。”
“这等资质,未来就算是出将入相,都未必不可!”
“因此,他不会像是使君和诸多大人所想的那般有所图谋。”
“这点,我可与郑公一同作保,所以使君尽可放心。”
卢直捧着茶杯,语气悠然,并不似作伪。
而听到他这番话,魏徽这才微微颔首。
“既能得卢公这般背书,那想来应不会有所差池。”
“我听闻此子出身士族,乃是冀州当阳张氏子,也算是出身名门了,又拜入大儒门下,看来这番举动,也是想要给自己谋取一个晋身之资。”
“那就任由他自己发展,等到了名声广传之后,我等再卖他一个面子,于朝中举荐一下其功绩,给他博一前程便可。”
“毕竟天下士族是一家嘛!”
魏徽放下了一桩心事,随后谈笑间随口一提。
因为在他心里,就凭季秋的行为,也构不成什么不轨之举,这次本就是为了与卢直求证一下而已。
大炎四百载天下江山,又岂能是等闲之人可以撼动的。
这小子对底层的平民们这般示好,在他来看,无外乎就是想求个好名声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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