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里的寒气缓缓散去,但是空气中的压抑却并没有任何减少。
良久,顾卫道方才长舒一口气,“我马上回县学。”
张富贵刚想要说什么,但被顾卫道的眼神止住了,“这段时间我要是想吃火锅,你可得找人给我送过来,二锅头也不能落下。”
“知道了,那你现在就回去吗?”张富贵闷声问道。
顾卫道一边用没有圣文的手在桌面上写字,一边说道,“把酒壶里的酒喝完就走。”
张富贵目光灼灼,盯着桌面上蘸酒写出来的字。
“明天一早去百香楼把李长安的小妹赎回来,赶紧把他们送出临县,一刻都不要停留……走密道。”
张富贵无奈道,“行吧,你要是想吃火锅,想喝酒,找人给我捎信。”
“反正之前你也这样干过。(还是之前的老地方?)”
顾卫道点点头,在桌面上写下,“老地方待一个月。”
喝完酒壶里的酒,顾卫道摇摇晃晃走出了大门。
大堂里只剩下一个张富贵拎着酒葫芦。
又等了一刻钟,张富贵起身走进柜台里,抬脚按照特定方位踩下去。
“笃笃笃……”每一步都让地面的石板微微下陷。
连续七步,柜台下面的石板悄然移开,露出了下面的台阶。
张富贵身上酒气升腾,好似深秋清晨的白雾,很快通红的脸上再也没有半点醉酒的迹象。
五大三粗的他此时灵活的像只兔子,直接钻了进去。
台阶下方是一间密室,李长安正躺在里面,身上有淡淡的微光浮动。
七窍流出的血已经干涸,看起来狰狞可怖,身体四周盘踞着暗淡的金光,死死地缠绕住他的身体,不让微光外泄半分。
张富贵看着此时的李长安,不由得苦笑摇头,“怎么会是你?”
“我只以为你有文道天赋,可谁知道竟然会是先天文箓啊,这天赋也太吓人了……会要人命的啊。”
“老顾这下算是去了半条命了,本就破碎的文箓彻底没有复原的希望了。”
张富贵也不敢乱动,生怕破坏了李长安四周的金光,只能起身离开密室,重新回到大堂,把狼藉的桌子收拾干净,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黑夜寂寥,乌云遮挡住了月光。
柳知音坐在北屋的门槛上,双臂抱着膝盖,尖瘦的下巴抵在臂弯上,静静地等待着。
二郎出门和张老板顾教谕一起吃酒去了,可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是喝醉了吗?
还是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柳知音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担心二郎回来看不到自己,所以只能坐在这枯等。
灯笼里的烛火不时爆着火星子,清晰入耳。
十一月的夜,夜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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