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渡脱了罪,还他自由。
葛玄凯眸色顿变。他未曾想到,这个瘦弱的少年还真是女扮男装的孟小鱼,且毫不争辩便先承认了罪责。
“哼!不但敢女扮男装杀人,还敢冒充本世子的表弟。果然是穷乡僻壤出刁民!”
孟小鱼本来早已放弃辩驳,却被葛玄凯这么一句话惹得怒火中烧,原本苍白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他可以骂她,但是穷乡僻壤却将整个渔村甚至正东镇的人都带上了,她却是不能忍的。
她强撑着一口气,冷冷地回道:“世间只有人心恶,万事还须天养人。”
这句话听起来简单,却噎得葛玄凯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孟小鱼出生的那个偏远渔村,全村人都以打鱼为生,没几个识字的。故而他才认为这个小小的渔女缺乏教化,不但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那般知书达理,而且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无所不干,才骂了她刁民。
未曾想这个刁民开口就是一句诗,听着文雅,却是骂得扎扎实实。
世间只有人心恶,万事还须天养人。不就是说宇宁郡这地方出了刁民,是因为宇宁为官的有问题吗?宇宁的官,最大的就是他的父王葛宁宏。
他哪里知道,孟小鱼有梦中几千年的文化加持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随便就能出口成章,哪里是一般人比得上的?
半晌过后,葛玄凯悠悠说道:“你是想此刻就承认了罪责,当场签字画押,还是想让本世子将你转交宇东县衙?”
孟小鱼不想被宇东县衙的县令审判。周之高是靠着他的正妻王氏才得了里正那个肥差的。王氏是宇东县令的表亲,家族许多人都是当官的。将她转交给宇东县衙,那她不但必死无疑,而且会死得很难看。
她想说,立刻签字画押,求速死,却终是无力,头往船壁一歪,闭了眼,昏睡了过去。
葛玄凯冷着脸走近她,用脚踢了踢她,见她未动,转身打开门,叫道:“来人,把她拖出去,送到宇东县衙。”
有两人应声进来,拖起昏睡中的少女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外,迎面却走来一个年约十六七的男子,身材欣长,五官明朗,青稚未落的面部线条显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刚之气,眉宇间却透着不太相符的矜贵儒雅和老成持重。
“怎么回事?”男子顿住脚步,问道。
葛玄凯闻言,抬手指着孟小鱼,说道:“管愈,你来的正好,你瞧瞧,就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你说她到底是如何在六七个护卫的保护下刺伤周之高的?还未被当场抓住?”
管愈闻言一惊:“孟小鱼?”
他刚刚也看到了通缉文告,正狐疑那个孟小鱼是否就是小鱼儿,也不等葛玄凯答话,三两步就走近小姑娘,拨开她凌乱的头发仔细审视着她。
这原是张娇俏的小脸,可此时却苍白中略显青紫之色。本该明澈灵动的双眸紧闭着,被那卷翘的睫羽和两弯柳叶眉抢了风头。最让他熟悉的是左边眉梢那颗小小的朱砂痣,红艳艳的,让整张脸显出几分俏皮来。
七年前,他被人打落海里,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么张脸。那时候这脸比如今更小,粉嘟嘟的,脸上的眼神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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