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快升起,江边的土地上蓦地亮起一个银色的光门,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水中涌出,关平猝不及防,被瞬间拉入了江水之中。
一片天旋地转。
就在关平以为自己要因为亵渎神明而死时,那混乱颠倒无序疯狂的感觉终于消失不见,他的双脚又稳稳站在了地面上。
这,这不是之前的那个监狱吗?
关平按照自己的朴素常识,一直以为通往这里的道路应该在汉水下,没想到在柴桑江边居然也能通往此处,甚至还是在这条走廊上。
之前多次出入的那间房门虚掩,关平轻轻推门,只见房中一片狼藉,酒气冲天,到处都是被砸碎的摆设器具,可屋中却空无一人。
唔,这次被人抢了?
他四下搜索,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叫骂,关平信步走到窗前,只见窗外赫然是一间大院。
天上新月当空,院子两侧的墙上却有昏黄的光照下来,照的院中一片明亮,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快步走来。
关平忍不住伸头向外,却嘭地一下撞在什么东西上,他这才发现原来窗上居然有一层透明水晶般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嘟囔着摸了摸,只觉得那水晶般的事物光滑细腻,竟是说不出的美妙。
等不及细细研究这千年后装在窗上的异物,关平听见门外廊上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悬挂的环首刀,又拉起窗边的布幔遮住自己的身形。
嘭。
刚躲到布幔后,房间的大门就被一下撞开,只见一个身形臃肿肥胖的男人拖着一个消瘦的老者快步跑进来,一个长发及腰,身形曼妙的女子也紧跟着一起进屋,反手关门锁好。
“我说云班主,你这是何苦啊!”
那个身形臃肿的男人就是之前被关平吓得不轻的贾良才,他紧紧抓着那个老人的手晃了晃,满脸焦急:
“你说你们跟鬼子较什么劲?不就是让你们唱戏吗?我给你们钱,你们唱不就好了,总比被扔到我这监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
院中的人已经顺着台阶上楼,一边走一边大声喝骂,那个老者的眼中也露出几分恐惧,但重压之下,他仍是缓缓摇头:
“我是掌穴的(一伙人的头),靠尖挂子圆粘子(靠真本事招揽观众),这鬼子肯使钱,原也该给他唱,可他竟然要我编些安瓜瓦点(敲诈的技巧)给他当敲托,我宁死也不肯做。”
堵住房门的女人叹了口气,开口道:“鬼子欺人太甚,要我们编戏文说唐太宗是胡人,还说关公后人尽数去了扶桑,我们走江湖的,除了渣子门和小绺门这些臭贼谁家不供关公,若是如鬼子所愿,以后只怕关公睁眼,我们都有血光之灾!”
关平认出这个女人就是那天给自己唱戏的云珊珊,她口齿清晰,声音嘹亮,可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淡定,纤细的左手紧紧放在腰间,似乎正紧紧攥着什么。
贾良才哀叹一声,苦笑道:
“如果不唱,我可护不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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