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道:“哼,不过是嚷嚷着要去报官。我直言说要告他们跟丁建勾结起来,假造叶家茶,还派人佯装请吴师爷来主持公道,他们才消停了。”
本来么,这私茶如果不打上叶家的名号,收了其他人的团茶后,只凭这两个人,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到时候叶崇明只说他们诬告就行了。毕竟地痞流氓拿假货讹诈行商之人,是常有的事。
叶家在临安城经营几代,身家不菲,自然也是走通了官府门道的。
知府齐知培要修桥铺路,赈灾济民,叶家哪次不大力支持?他手下的吴师爷每年都收叶家给的奉供。至于这份奉供是吴师爷自己一个人吞,还是大头上贡给齐知培,懂的都懂。
京城派系斗争极为复杂。孟呈炜对江南茶市的插手这么迂回曲折,可见在朝堂上跟齐知培不是一个派系的,他的手也伸不进榷务司那边去。
所以,叶家私茶事件只要不是闹得人尽皆知,衙门那边,叶家根本不怕。
无奈叶鸿荣那个蠢货,在丁建的忽悠下,把私茶都贴上了叶家茶记的标签。那两个可不就想拿着这一点来威胁于他?但也只是威胁两句罢了。没有其他人配合,他俩也掀不起风浪。
那两人听叶崇明提起“孟呈炜”三个字,便偃旗息鼓了。
他们也是当地人,还要在临安过日子。暗地里帮帮孟呈炜这条过江龙还行。可明打明地跟叶家对上,于他们而言没好处。
于是在叶崇明许了一些好处后,他们便表示不光不追究,还不会往外说这事。
所以这个隐患,就这么的算是解决了。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是孟呈炜做的?”叶崇明问道。
他事情办的顺利,办完事后就回了茶坊,把丁建和两个伙计送到了衙门,状告他们与孟呈炜勾结给叶家下套。
他这样做,一来去衙门备个案,免得孟呈炜利用这件事再起幺蛾子;二来是间接地告诉齐知培,临安茶市被人盯上了。
路上他分别问了李富和刘春新,得知了叶雅茗查问刘春新的过程。
对于这件事,叶雅茗早已想好了说辞。
“大哥从马上摔下来,那么巧合孟呈炜就在附近;明知大哥带了随从,他还殷勤地送其回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总觉得这里充满了圈套的味道。结果一回来茶坊就出事了。我便就用孟呈炜三个字诈一诈刘春新,看看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没想到他就招了。”
听到这话,叶崇明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该夸这孩子太过敏锐聪明呢,还是该说她把人想得太坏了。
一般没经历过任何愁事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又生长在这种吃穿不愁、无忧无虑的环境下,看什么都应该是美好的,对人也都是充满信任的。
不说叶雅茗,就是他这个六旬老人,都不会怀疑初见时满身善意的孟呈炜。叶雅茗这样,他都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但不管怎么样,因为她的敏锐,叶家算是逃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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