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州一怔，郁郁说道：“那我能做什么。”

“没有杨公的命令，你什么也做不了。”陆千年回答得很干脆。

“我想了一夜，我要去壶山。”

陆千年挡在他面前，“没有杨公的命令，你私自前去，便是违抗军令。”

李九州仰头望着天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管不了这许多了，你可愿带人出城引开敌军，给我争取时间。”

陆千年一咬牙，“好！你要搏命，我便豁出去了陪你。”

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一场冒险正准备开始。

李九州看天色渐暗，往召集好的一千名士兵面前一站：“今晚我们要主动出击，偷袭敌军粮仓。”

这一千人都是他从长安带来的生力军，一听他这话可炸开了锅，“就我们这些人主动出击，无异于自寻死路。”

“外面有吐蕃六十万大军，南诏二十万大军，漫山遍野皆是敌军，你这不是叫我们去送死吗。”

李九州提高了音调：“吐蕃和南诏蛮荒之地，人烟稀少，哪来那么多军队，多半是虚张声势。”

一个带头的校尉大喊：“外面即便没有八十万，也有几十万，我们这一千人去了便是羊入狼群，还请将军三思。”

是人都怕死，何况这群士兵，本只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一群只知哭泣和伤恸的百姓。

李九州走到跟前，扶稳了有些颤抖的校尉：“我跟你们一样，也怕死，但这场仗若是打不赢，敌军便将长驱直入，蜀地生灵涂炭，长安岌岌可危，你们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妻女受人欺凌不成。”

如果能有一个非去不可的理由，那么这便是理由。

李九州的话语终于有些苍凉：“这次前去偷袭，没几个人能活着回来，你们的名字，也会被人遗忘，留下的只有一堆堆骸骨。”

一群人黯然。

“一百年以后的某个晚上，当你们的后代抬头仰望天上的星星，他们会说，你看，那就是天堂，我的祖先到了天堂，给我们换来了这份和平。”李九州哽咽着说到。

不知谁带的头，众人不禁纷纷抬头，仰望星空。

他们似乎真的看到了李九州所说的天堂。

“说得好，我愿前往！”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李九州一看，是姜冲，和他一同的数十人也齐齐站了出来。

姜冲将手上的刀一横，“我们不图建功立业，也谈不上为国为民，此战，只是为了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安稳日子。”

“万南山，你可愿前往？”李九州转头厉声问到。

身后的万南山应声而出，“男儿裹尸沙场，死又何惧，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血赚，若是能将带头的杀了，那我不是赚大发了。”

这倒激起了部分士兵的激昂，人群中陆陆续续有人往前站了出来。

“好，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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