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这是怀疑陈大夫?可是昨夜之事还有什么隐情你没跟我说?”
兀自想了想,她还是下意识否决:“不可能的,陈大夫在咱们十几年,我待他不薄,而且他的亲人家眷我也都拿捏在手里,他不会的。若他真是生了二心出来,这些年他给我开的药方无数,要害我,早便得手了。”
祁欢牵动嘴角,依旧笑得风轻云淡。
她说:“杀人放火这种事,又哪是人人都做得的?我不是怀疑陈大夫会害您,只是母亲,他在咱们府上待的时日太久,久到知道咱们家许多隐蔽之事,甚至将阖府上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拿捏的极是准确了。您说他不会害您,我相信,可他却不见得会全心全意的帮衬咱们了,更多时候,他会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若是陈大夫真是死心塌地站在杨氏这边,那么——
胡大夫提醒她的那些话,陈大夫就自当私底下告知杨氏的。
可是,对方没有。
说白了,陈大夫就是在祁家待得太久,已经将祁家生物链的串联规则研究透彻了。
安逸日子过得久了,便也开始玩起了制衡之术。
反正他的主业就只是看病,知道杨氏在这府里并不能只手遮天,更多的时候他会选择明哲保身的和稀泥,得过且过。
祁欢不能说他选择自保的方式有错,可这人既然不能称作心腹了,那杨氏这病……
自然也不能继续毫无芥蒂的只托付在他手里。
杨氏的面色慢慢冷了下来。
祁欢道:“昨日那参汤里的药下得极重,若是辰哥儿误食会有什么后果?他是医者,对这样的事,应该最是敏感,可事后他却什么也没跟母亲说。他应该是觉得胡大夫作为一个外人,更会选择明哲保身,不会主动掺合到咱们这样人家的内斗里来。母亲,若这陈大夫只是外面医馆里的一个普通大夫,他这般行事,没有任何错处,但是……您不能再将他当做心腹了。”
杨氏这一天一夜,也是脑子持续有点乱。
她甚至有点乱了方寸,目光游移不定的一时找不到落点。
祁欢握了握她的手:“您的病,咱们还是再去找胡大夫看一看,就算只是女儿的小人之心,您也就当是换我一个安心,好不好?”
杨氏这身体是多年沉疴,她自己都没想着还能起死回生,再有什么起色了。
这些年,也没想着要寻医问药,多看几个大夫,因为她也有所忌惮,不想叫人知道她身体的确切情况。
而她一开始抵触去寻胡大夫看病,也是因为这个。
祁欢握着她的手,神色认真且执着。
杨氏看着女儿年轻充满活力脸,突然头一次,生出了巨大的对生之向往。
她点了点头:“好。”
祁欢于是就勾唇笑了:“那我去安排,这几天咱们就去。”
她安抚好杨氏,这才起身出来。
彼时,星罗已经等在门外的廊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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