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份契书。
夏弦音的眉头皱起,一只手伸出自己的怀中,一张银票被她掏了出来——
天鉴司是九司之中地位超然的存在,他的情报机构密布整个武阳朝,人员往来错综复杂,在天鉴司做了数年少司命,又接连破获几起大案的夏弦音倒是存下了一些钱财。
但这些银钱除开修行必须的支出外,夏弦音从不动用——她一直想着要为自己的父亲翻案,但同时她也明白,要完成这一点,除了足够证据外,一些必要的人情世故是在所难免的,尤其是她父亲的案子所牵扯是甚广。
但事情总归是有轻重缓急的,既然决定要帮李丹青,夏弦音当然不可能就看着对方因为这一千两银子被赶出大风院,身处险境。
故而昨日一夜披星戴月,去到了夏岳城,凭借着自己天鉴司少司命的身份,在打烊的钱庄中取出了一千两的存银。
此刻她正要发声为李丹青挡下这份债务时。
“等等!”
那鱼儿楼中却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只见身着红衣的玉锦盈盈走了出来,她仿佛是没有看到此刻门口这剑拔弩张的情形一般,直直的便来到了李丹青的身旁,伸手递出了一张银票言道:“世子走得怎么这么心急,这东西掉在了房中都不曾知道。”
众人闻声纷纷侧目看去,却见玉锦递来的银票上分明写着一千两三个大字。
有道是瘦死骆驼比马大,那些看客们对于李丹青能揣着一千两的银票倒也不觉得稀奇,但早已调查过李丹青底细的宇文冠却是脸色一变,他赫然抬头看向玉锦,双眸之中凶光涌动。
李丹青也是一愣,却正好对上玉锦那笑盈盈的目光,他心领神会,朝着对方递去一道感激的神色,随即便拿起了那银票笑道:“哎呀,你说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说着他转身将银票递到了宇文冠的身前:“宇文兄你看看是不是咱们说好的一千两银票。”
宇文冠用力将那银票从李丹青的手上扯了下来,却是看也不去看银票一眼,而是目光直直的盯着李丹青身旁的玉锦,压低了声音言道:“看样子玉锦姑娘靠着这鱼儿楼赚了不少钱吧?一千两银子说拿出来就拿出来……”
“这么好的营生,哪日我得让武馆的执事来好生看上一看,学习学习玉锦姑娘的经营之道。”
青楼赌坊当然是赚钱的行当,但这些行当中却免不了存在一些蝇营狗苟,若是有心寻麻烦,自然不是难事,这宇文冠话里的威胁之意自是溢于言表。
但玉锦却并未露出半点惊惧之色,她微微一笑,颔首道:“宇文公子说笑了,玉锦只是负责看管鱼儿楼奴仆,这经营之道哪里懂得,公子想要取经也只能去寻主家,在玉锦这里可没有什么能学到的东西。”
提到主家二字,宇文冠的脸色明显一变,似乎对于玉锦口中之人多有畏惧。一时间立在原地,虽然看向李丹青的目光依然愤懑,但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丹青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眯眼看着立在原地满心不甘的宇文冠,眉头一挑,又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昨日已经和宇文兄说清楚了,却不想宇文兄还是走不出去,如今你钱也拿到了,还这般纠缠,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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