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不算小,不然也不能这么反复纠缠。
“是我不好。”萧七郎低着头,声音不大:“都怪我没有尽到职责,这才害你走到这一步。”
“???”杜清檀有些懵:“走到哪一步?”
“你一定是走投无路,这才抛头露面、忍辱受气地出来做大夫。想必一定受了不少气,吃了不少苦头。”
萧七郎抬眼看向她,“如若你肯,我这便回家禀明父母长辈,再续前缘。从前种种,便如过眼云烟,再不提及,你看如何?”
“???”杜清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可否再说一遍?”
萧七郎红着脸又重复了一遍。
杜清檀陷入沉思中,真是奇怪的想法,奇怪的人。
萧七郎见她不说话,赶紧补充并表态:“你不用担心我娘,我上次和她狠狠闹了一场,甚至搬出去住。
直到她答应,再不会找你们麻烦,我才又搬回去。若是你愿意,我会照护着你,让她不敢乱来。”
“哦,那你变得有担当了,恭喜。”
杜清檀看看天色:“覆水难收,你不要再来找我,我很忙,没空和你……”
她本来想说“扯淡”,话到口边又觉着实在太不雅致,遂改成:“瞎扯。”
“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就算受点气,也是甘之如饴,毕竟能够凭真本事养活自己的女子不算多。”
“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
杜清檀转身要上车,袖子又被抓住了。
“第二次了!”她勃然翻脸,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再乱伸手,信不信削了你?!”
萧七郎见鬼似的,迅速缩回了手。
杜清檀跳上马车,招呼车夫:“走了!”
马车战兢兢看一眼凶神恶煞的杜大夫,再同情地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萧七郎,这可真是……什么孽缘啊!
采蓝探出头去:“姓萧的,你但凡是个男人,就别再来纠缠!我们五娘最看不上你这种黏黏糊糊的了!”
萧七郎紧握双拳,眼里满是血丝。
等到马车远去,他方才抬起头来,死死盯着那车影。
杜清檀,杜清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这是他那位早亡的前岳父、怀王府侍读杜蘅给唯一的独女取的名儿。
旁人以为是笃信佛教,是以取名清檀。
他却和杜蘅有过一次交谈,说是取的诗经之义。
恐是忧国忧民,却不想应在了这里。
“我没觉着出来行医丢人现眼,我挺为自己骄傲的,并不需要你的怜悯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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