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窗外事,一心只探洞中幽,不知道更是人之常情。
可惜,就是因为消息闭塞,不知内情,才导致他现在进退两难,后悔也晚了。
“你无端指控说我翰林院泄题给陆沉,以他的才华,还需我等泄题给他吗?”方雪臣冲后面大声道:“将第六联、第七联一块放下来!”
两道楹联随即落了下来。
一道上面写着“烟锁池塘柳”,另一道则写着“寂寞寒窗空守寡”,正是昨日在王府诗会上,陆沉所出的那两道楹联。
“这两道楹联便是陆沉所出,昨日王府诗会后,传到我翰林院,诸位同仁绞尽脑汁,亦是对不出来,于是便共同决议,将这两道楹联,定做今晚楹联会的题目。试问陆沉能想出这两道楹联,不说其它,只论楹联上的造诣,已然堪称空前绝后,还需我翰林院泄题给他吗?”
方雪臣先前被张之修一顿不可理喻的穷追猛打,以至于乱了阵脚,此刻镇定下来,终于开始施展口舌之利,要知道翰林院不止玩笔杆子厉害,嘴皮子也素来利索的紧。
说到后来,声色俱厉,张之修被斥的心神俱震,望着那两道落下的楹联,哑口无言。
烟锁池塘柳,寂寞寒窗空守寡……
怎么会这样。
他呆若木鸡,惊骇已极。
方雪臣得理不饶人道:“等着本官一纸奏疏吧!”
张之修一凛,心底涌起一股寒意。
感觉到台下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变得鄙夷起来,他只觉颜面尽失,对陆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可此时形势已经完全倒向陆沉那一边,自衬再胡搅蛮缠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更何况,污蔑翰林院泄题,搅乱会场,被方雪臣参奏是肯定的了,也不知会不会被首辅大人责罚,他哪里还有心思再和陆沉作无谓的对峙。
哼!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想起还有和陆沉的赌约,他总算是找到一丝安慰,心里暗暗发誓,到时陆沉对自己磕头时,必定要极尽羞辱,以报今日的一箭之仇,挽回自己的颜面!
也不知方雪臣是不是能看穿他心中所想,他才暗暗咬牙发誓,方雪臣下一刻便不屑说道:“听说你能进舌儒学宴,不过是沾了好友萧文然的光,而陆沉却是户部侍郎刘雍刘大人,还有月桑学宫的庄鸣声、公羊叔趋之若鹜请着去的,你竟然还敢质疑他对不出此联,质疑翰林院的公正?”
说着只觉不过瘾,又加上一记重锤:“你也配质疑他!”
见识过陆沉昨日信手拈来的那些诸般杰作的,恐怕没有谁会不服气,这位翰林院待诏方大人,更是对陆沉颇有推崇之意。
方雪臣的话,顿时犹如晴天霹雳,让张之修头脑空白,僵立当场。
许久之后,张之修才略微有些回过味儿来,颤声道:“什么……你说……陆沉他……能参加舌儒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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