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月的那一天,春光乍泄,连微风都格外偏爱他,十七八岁的少年束手而立,暖光篆刻着他清风朗润的容颜,浑身上下无一不透着超然脱俗的干净,回眸一笑间,是惊艳世俗的和煦。
变成如今这副雷厉风行的样子,全然是为了原主,原主喜欢杀人,享受杀人的快感,却讨厌血,讨厌粘腻腻的感觉。
原主从牢狱出来,为何能干干净净,只不过是常川都替她挡下罢了。
常川不讨厌血吗?
相反,他比谁都讨厌。
直到常川笑着关门,楚九月才回过神来,也弯了弯眸子回应他。
常川似是一惊,顿了片刻,才关门离开。
小九儿很少对他,笑得这边纯真了。
他沉浸在小九儿的恩宠里,忘了拿伞,走在雨里,心却很暖,五脏六腑都像被春风暖着,是他不曾奢求过的回应。
楚九月换下衣衫,却怎么睡也睡不着,盯着炭火看了一夜,想到鹿生就会忍不住流泪,一晚上哭一会,又自我安慰一会,就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等来了刺眼的阳光。
她就像是见了光,即将要消散的游魂,跌跌撞撞走到庭院里,蹲在地上,一朵一朵捡拾着玉兰花。
直到有人挡住她的视线,她才费力的抬起头来,强撑着眸子看他。
帝辞夜里去了一趟风家,好不容易过关斩将拿到号令风家军的玉牌,本还因为垄断了一股势力而心情愉悦,刚走到鹿府门口就见顾长生没精打采的坐在台阶上,见他回来说:“鹿生走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帝辞整个人冰封在原地,北斗国来寻人,他想过鹿生会走,可没想到会这么快,知己走了,难免会怅然若失。
楚九月该有多难过呢?
想到楚九月,他心下焦急,凭着对少女的了解,一路飞奔到了庭院。
就看到少女蹲在地上捡着玉兰花,嘴角勾着,像是在笑,却是比哭都难看。
与少女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帝辞全身骨骼都在诉说着疼痛。
楚九月眼周青紫,双眸没了往日的灵动神采,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空洞,他一时连安慰的话都哽在喉咙,只想抱抱她。
被揽进怀里的楚九月,鼻翼充斥着凛冽的檀香,他的怀抱永远都会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少女小小一只,一夜未眠,更显得瘦弱,整个身子被墨袍遮盖的严严实实,头深埋在帝辞胸口上,耳畔终是传来他哑然的声调,“对不起,我来晚了。”
帝辞没办法说,他还在,是知道在楚九月心底,没有人能代替鹿生。
他不奢望,只是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只要楚九月回头看,他都会在。
她就像是被折断了生机的曼珠沙华,感受着帝辞在她发间温柔的抚摸,手摩挲着她冻僵的背脊,哄小孩似的不停与她说着话。
至于说了些什么,她好多都没听到,满眼都是一地的残花,她想起身去捡,可帝辞搂的越来越紧,她根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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