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西郡,管子城。
这是一处卢水(滦河)与其支流玄水交汇处的偏僻小县,往北二十里就是长城了。
卢水与玄水从长城蜿蜒的群山中流出,也留下了一些相对容易突破的隘口——说句题外话,历史上二十年后曹操反杀乌桓蹋顿,也是走的这条道路。只不过当时这条路已经彻底荒废了,它就是大名鼎鼎的“卢龙塞”。
如今才年方19岁、还在刘虞手下当最底层文书小吏的未来名士田畴,后来就是以向曹操献此路线并拒绝封赏、在历史上留下了“不卖卢龙”的成语典故。
谁又曾想到,在曹操反杀蹋顿之前二十年,蹋顿的叔父丘力居,就是反向走这条路突破长城、偷袭围住辽东长史公孙瓒的。
公孙瓒比刘备年长足足七八岁,今年已经三十有五,是个髭髯俊美的威严中年人。
他站在管子城城楼上,来回巡视敌情,目光冷厉而不甘,牙关始终咬紧,都咬得表情有些狰狞了,似乎有无限的愤懑和不甘。
“陶谦这个废物!刘虞也是废物!何进更是废物中的废物!一群不知兵的蠢货!误我大事啊!要是朝廷允许我一个月前就设宴诱杀丘力居,哪来今天那么多破事!
没有人比我更懂这帮胡狗!雒阳城里那些没见过血的蠢猪懂个屁!这些人怎么可能乖乖被调离故土、调到凉州?既怕胡乱蔓延,就该提前杀光!整个部落杀光!”
公孙瓒看着城下越聚越多的叛军,咬牙切齿大骂朝中那些不懂行的家伙瞎指挥。
他就像是一个被大汉朝在北方边境调来调去的救火队长,随着山火越来越猛、反贼越来越多,已然有些神经质了。
以至于看到某处发生了新火,就恨不得把周边几郡那些跟起火树林品种相同的无辜树林,也全部砍掉形成隔离带、防止火势蔓延。
而事实上,剿贼永远比隔火更隐蔽。火好歹在明处,而人心中的思叛念头,你是看不出来的,有潜伏期的。
对付一种潜伏期很长的敌人,对付久了,自己也会疑神疑鬼,变得暴虐嗜杀。
“丘力居又立了一座新营,看样子起码又来了一个五千人的部落。该死,他们聚集这么多人口,怎么可能长期围城?他们军粮不会吃完的吗?”
看着城外北门新立的营寨,公孙瓒知道武装突围是不可能了,心中咒骂连连。敌人的数量正在迅速裹挟、膨胀,兵力太悬殊,只能依托坚城、比拼谁的军粮先吃完。
管子城正南面是卢水和玄水的交汇处,东西两面也有一大半分别被这两条河护住。
所以要守城还是容易的,只要防住敌人从北门外的燕山山坡上居高临下冲下来攻城就行了。
胡人不会造云梯和投石车,甚至连冲车都不会造。最多只会用简易的飞梯,和临时砍树让士兵扛着撞门的攻城锤。
郁闷完之后,公孙瓒就喊过幕僚关靖询问:“城中尚存兵马、人口,可曾统计清楚了?存粮还有多少?城中百姓的口粮有没有统一调度?”
既然要打消耗战,粮食就是最关键的指标了。
关靖有兼管簿曹,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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