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东面的厢房。
“磨蹭个甚!”卢元扬起手,巴掌扇倒一个丫鬟,继而才捧过热水,像个婆子一样,谄笑着拿起了毛巾。
“子钟啊,且放心,大夫说过了,这几日便没事的。”
躺在被褥之上,卢子钟面色微微发白,即便是不死,也是痛了一场。
再加上落了脸面。
他很不开心。
“西坊两个堂口的棍夫,可回来了?”
“回了的……”
“捅了几个?”
“没捅到……被打回来了。小渡口那边的棍夫,一下子变得生猛起来。”
卢子钟“呿”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床头。
“三叔,话儿我已经放出去了,许多人也听到了。我若是动不了这瘪三儿,这汤江城,也实在呆不下了。”
“要不,我去请人。”
卢子钟吁出口气,“即便是请人,也不能请官家的,三叔该知道,我明年要去户部出仕。”
“汤江城附近的头人,也没几个能打的。”卢元皱住眉头,“再要不了多久,就是汤江城月头的酒市。”
“子钟,你是不知道,那瘪三儿的醉天仙,是有点东西的。当初在望州城,许多人都喜欢得紧。”
“三叔,我问的是怎么杀人,不爱听这个。”卢子钟有些不悦,若非是小东家徐牧,这一会,他该搂着花娘逛戏园子了。
“我听人讲……这两日时间,内城附近来了许多侠儿。这些侠儿,都是带剑傍身的,若是能请得动。”
卢子钟脸色好笑,“那些侠儿,自诩劫富济贫,如何会帮我等。”
“子钟,你莫要忘了。”卢元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指了指头顶的方向,“那一位,便养着许多侠儿。”
当朝宰辅,豢养鹰犬,已经是大家共识的事情。
此时从卢元嘴里说出来,却让卢子钟一下子变得欢喜。
这天下,有光就有暗,有白就有灰,有杀府官的侠,就会有保府官的侠。
“三叔,且去。”
卢子钟难得露出笑容,待卢元匆匆踏步走出,便仰起了头,阴恻恻地笑出几声。
放晴的汤江城。
江面上的水位,重新降了半个碑线。
艄公抱着长蒿,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将长蒿捅入江水,仅悠悠一划,江船便往前去了几步。
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大半天的时间,徐家庄里,便把七八车的粮食,都尽皆洗净熬煮,塞了酒曲,统统入了陶缸发酵。
“东家,你可得坐稳。”
恰好无事,徐牧便让周遵取了四桨江船,松了船桩后,径直入了江。
一波一波的小浪头,如同温柔的手掌,轻轻从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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