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的气氛很不像葬礼,宋家两位年长的兄弟悲戚痛哭了好几回,剩下三个年轻的,面目都是统一的淡然。
五兄弟被宾客齐淹,不断地接受着“节哀”之类的言语。
宋玉章站在末尾,见一位客人鞠一次躬,累得腰都快直不起来,到后头已不看来人是谁,只管鞠躬了。
“节哀。”
声音淡淡而过,宋玉章抬起脸,孟庭静已从他身前过去了。
他许久没见孟庭静,觉着孟庭静仿佛是瘦了些,后头的宾客又接了上来,宋玉章也没法再想,只能再作应付。
之后聂家的人来了,聂伯年可怜兮兮地抱住了他的腿,仰起脸道:“玉章哥哥,你别伤心。”
宋玉章先对聂雪屏点了点头,随后便摸了下聂伯年的头,“谢谢,我没事。”
“节哀。”
聂雪屏说时目光注视着他,在宋玉章预备弯腰时,手掌已先按住了宋玉章的肩膀,他轻拍了一下后,拉着聂伯年往前走了。
接待完宾客后便是午宴,海洲的习俗是下午下葬,宋家五兄弟同坐一桌,剩下的位置便由孟家姐弟、聂家三人所占。
宋玉章身侧坐了聂伯年,隔着聂伯年便是聂雪屏,聂青云同宋业康坐在一块儿,孟素珊与宋晋成坐在一起,孟庭静便隔坐在了聂雪屏与宋晋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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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葬礼,也不好高声谈笑,席间都是静静的,聂伯年是个小孩子,相对的没有那么拘束,他年纪小,手不够长,宋玉章便问他想吃什么,为他夹菜。
宋业康见了,道:“那不是有佣人么,五弟别忙了。”
宋玉章笑了笑,道:“没事,伯年在我身边,我照顾着就是了。”
聂伯年倒很懂事,对宋玉章道:“玉章哥哥,这样你就没工夫吃饭了。”
“不会的,”宋玉章给他夹了块脆藕,同时也给自己夹了一块,“你看,我是顺便的。”
聂伯年顿时笑了,他用自己的筷子要去夹时,碗里的脆藕却被身旁的父亲夹走了,他疑惑地看向父亲。
聂雪屏道:“你今晨不是说有颗牙软了,现下恐怕吃不了这个。”
聂伯年道:“啊,我忘了。”
宋玉章听闻,忙道:“对不住,我不知道。”
聂雪屏隔着聂伯年看了他一眼,“不碍事,多谢你照顾伯年。”
“不用谢,这不过举手之劳。”
两人说话声音都是低低的,聂伯年坐在他们中间听不大清,便揪了揪聂雪屏的袖子,聂雪屏低下了头,聂伯年在他耳边道:“爸爸,你不要同玉章哥哥说悄悄话了,我也想听你们说话呀。”
聂雪屏直起身,给聂伯年舀了些蟹粉豆腐,“吃吧,小心烫。”
聂伯年心道他没说要吃豆腐呀,然而他也并不挑食,用调羹舀起半勺,鼓起腮帮子专心地吹起了豆腐上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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