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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知低头进入正门。
大丫鬟将荔知带进一间朝阳的屋子,自己向着窗口的位置行了一礼便默默退去了。
屋里静悄悄的。
荔知吸了口气,上前两步,向长榻上躺着的人影跪而叩首。
“……殿下,荔知冒昧打扰,自知有罪,然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还请殿下开恩,救救我的弟弟。”
荔知的额头抵在双手上,她看不见谢兰胥的表情,猜不到他的心意。
过度的紧张,让风的流动都像贴着她的背游过的毒蛇。
漫长的沉默之中,荔知的鼻尖渗出汗珠。
“……上次是妹妹,这次是弟弟。”谢兰胥终于开口,是荔知所熟悉的暗河般冰冷而又沉寂的声音,“下一次,你又要找我救谁?”
谢兰胥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荔知壮着胆子抬起头。
“除了殿下……没有其他人可以帮我了。”
她用水润的眼眸看着长榻上的人,好像他就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水中稻草。
少年半躺在红木榻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在他身后,一扇步步锦木窗里竹影摇曳,破碎的晚霞片片飞散。
“既然如此,为何现在才来找我?”
荔知愣了愣,小心翼翼道:“我以为殿下不想见我。”
“罢了……何时见,怎么见,都无所谓。反正我是个废人,也不会跑到别的地方去。”谢兰胥望着她笑了。
真是好一根坚韧不拔的绿文竹。
荔知一时无语。
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挂在悬崖下边,看着谢兰胥灵活多变地翻上歪脖子树的震撼。
谢兰胥睁眼说瞎话的实力之高,令她自愧不如。
荔知膝行至榻前,一边观察着谢兰胥的脸色,一边抓住了他垂落在榻下的月白色衣摆。
“殿下……”她央求道。
以谢兰胥的角度,在榻下小小一团的荔知让他想起流放路上见到的一闪而过的兔狲。
那毛茸茸的皮毛让他手痒。
兔狲没摸到,但他鬼使神差地在荔知的头上摸了一把。
头发和皮毛的触感自然不同,虽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但也不坏。
荔知莫名其妙被摸了头,正在发懵,谢兰胥说:
“你不在,我很无聊……这是实话。”
他收回手,像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平静道:
“你要我怎么帮?”
“求殿下借三四两银子,我想去镇上请大夫。”荔知说。
谢兰胥问:“你没有月例,如何还我?”
荔知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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