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夕阳余晖下的傍晚,太阳落在云层之间,变得通红的时候,大路中一驾马车朝着朦胧的暮光缓缓驶离朱府。
马车内,谢兰胥和荔知相对而坐。
“虽然我不认识生前的朱靖,但我以为,他应当是个天真可爱的人。”荔知说。
谢兰胥意外地挑了挑眉。
荔知回想起此前和朱家众人的交谈。朱靖痴傻不假,但似乎并不惹人厌烦。
“朱海清有两个儿子,嫡出的是大儿子朱靖,庶出的是小儿子朱逢,朱靖死后,偌大的家产都由朱逢一人继承。从利益上来说,朱逢有足够的动机杀害朱靖。但我和他交谈,他对朱靖的死却表现十分复杂。”
一个时辰前,荔知离开谢兰胥,找上灵堂里一身白孝的朱逢。
她没有傻到直接询问两兄弟的关系,问候之后,她眼睛一眨,泪水泛上眼眶,吓了朱逢一跳。
想要拉进关系,荔知有自己的一套窍门。
万变不离其宗,寻找共同点。
她和朱逢,也有共同点。
谁没死过哥哥啊?
“……朱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触景生情,想起了早逝的兄长罢了。”荔知故作坚强地擦掉眼泪。
通过同样死了一个哥哥的共同点,荔知顺利和朱逢追忆起了兄弟之间的过去。
“说不解脱是假的,但看得出来,他对这位痴傻的兄长并无杀心,甚至在他死后,还有些惋惜。”朱逢的感觉给她十分普通,印象更深刻的反而是另外一人,“我与朱逢交谈的时候,他的妻子也在一边。我试图向她搭话,但她高高在上,不愿搭理我。对于朱靖之死,她并无悲伤之意,反倒有些窃喜,就像我说过的,朱靖死后,朱逢是所有家产的继承人,她窃喜也算合情合理。”
“朱逢的妻子姓柳,是柳国公府的庶女。在白秀秀之后过门。”谢兰胥说,“原本朱海清也想给朱靖娶一个官宦之女,无果后,便定了商户白家的女儿。”
“朱海清面前人来人往不停,我没有找到机会和他交谈。”荔知接着说,“但我找到了白秀秀的陪嫁丫鬟银环,朱靖死后,她就被发落去偏房扫地了。”
一只小小的麻雀忽然飞来,停在了马车窗上。
荔知的注意力被这只肚皮滚圆的麻雀吸引,看着谢兰胥伸手拿起茶几上一粒葡萄干喂了过去。
麻雀竟然也不怕谢兰胥的接近,小嘴一夹,叼起葡萄干便展翅扑棱向蓝天。
望着这只麻雀飞走不见后,谢兰胥才说:
“她的陪嫁丫鬟说了什么?”
荔知回过神来,继续说道:
“她不相信是白秀秀杀了朱靖。”
“理由呢?”
“朱靖对白秀秀就像对待手足至亲,他们之间虽无男女之意,但却有兄妹之情。白秀秀生性内向,她嫁到朱府后,只和朱靖熟悉,根本不可能和其他人有私情,关于这一点,银环说得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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