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知忍不住问。
谢兰胥从孤本上移开目光,露出好笑的表情。
“有你这种能把宫正司管理得井井有条的物件吗?”
荔知在那一刻豁然开朗。
被正视的前提,是获得尊重。承认为对手,才可获得同等的权利。
如果燕朝也能开放女子读书科举的道路就好了。
但荔知知道,这在现在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
几日后,她的惆怅心情被一封来自鸣月塔的信冲淡。
她刚回京都的时候,找到当时的长解甄迢,付了一大笔钱。半年过去了,甄迢终于再次抵达鸣月塔,并且从鸣月塔写了回信先行回京。
信中表示,他已经将荔香、荔惠直、朱氏的尸身装棺,并且找回了神丹的残余尸骸,大约四个月后,他会带着棺椁们返京。
得知好消息,荔知第一时间门将荔慈恩和荔象升叫到面前。
荔象升如今在谢兰胥身边当差,荔象升来了,谢兰胥十分自然地不请自来。荔知叫嘉禾去城里的酒楼端回来一大桌菜,格外隆重地让众人坐在一张圆桌上。
荔慈恩见到丰盛的一大桌菜,眼睛都瞪大了。
“荔知姊姊,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荔知笑着转告了鸣月塔传回的好消息。
荔慈恩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跳起来抱住一旁的哥哥,笑着笑着就埋在荔象升的肩膀上哭了。
荔知想起流放路上的日日夜夜,心中不禁也有些酸涩。
桌上的各人也是百感交集。
原来的荔府自有祖坟,不过荔乔年倒台后,祖坟也遭到结怨之人的破坏,还是已经分家出去的叔父荔乾同出钱重新修缮了一番。
荔知打算紧挨着原本的墓园,重新开辟一片地方,用于安葬这些死在流放路上的人。
能在迎回朱氏的棺椁,就是挪开了一直盘踞在荔象升两兄妹心头的巨石。
圆桌上,荔慈恩比平常更为活跃,就连荔象升也难得的多了一丝笑意。
吃饱喝足后,各人识趣地散去,留下荔知和谢兰胥两人相对而坐。
“下一局?”谢兰胥挑眉道。
“下就下。”荔知说。
两人一拍即合,回到东跨院的次间门,摆出棋盘对弈。
没一会,两人就完全沉浸在棋逢敌手的入迷里。
嘉穗看着两人,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她轻轻推开朝向床榻的纸窗,又往几个冰桶里加满了冰,然后轻声轻脚地离开了次间门。
“多谢款待——”
荔知喜笑颜开,一排黑子清脆地落入棋篓中。
“赖皮果。”谢兰胥不承认荔知的胜利,冷冷道。
“我是赖皮果,你就是小气鱼。”荔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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