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有那么多花,不差这一个。”谢凤韶劝说道,“这花是我亲手挖起来装入陶盆,又一路抱着入宫的,你就收下吧。”
荔知听了这话,更不敢收。
他这一路上,不知被多少人看见,她要是收下昙花盆栽,岂不是马上就会全城皆知?
“凤王的心意奴婢心领了,这花还是送给怡贵妃吧……”
“你就收下吧!”
“奴婢不敢……”
“你——”
几次推拒,昙花在一推一送间忽然垂直落了下去。
砰的一声,陶土花盆碎成几块,里面的土和花一起落了出来。泥土溅上谢凤韶和荔知的鞋。
荔知心里一跳,连忙跪了下来。
“凤王恕罪,奴婢……”
“你一直想方设法避着我。”谢凤韶的声音紧绷,充满克制,“为什么?”
荔知根本不知道前情,不敢冒然答话,只能低头沉默。
洁白的昙花染上尘土,横亘在两人之间。
她忽然被强硬地从地上拉扯了起来。
“我不喜欢你跪我。”谢凤韶咬牙说。
“……”
“你离京之前,我派人去狱中问你是否愿意金蝉脱壳,你为何不走?”
荔知再也抑制不住惊讶,抬起眼睛对上了谢凤韶的眼睛。
“那名狱卒,是凤王的人?”
“你被打入大狱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办法救你。可我那时尚且年幼,无力改变父皇的决定,只能买通刑部大狱的人,想要在离京的路上用一名死囚犯将你替换。”
买通刑部大狱,替换流放犯人。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即便是贵妃之子,若是此事曝光,以皇帝刚愎自用,疑神疑鬼的性格,即便能留下凤王头衔,此生与东宫也是无缘了。
凤王所冒风险之大,让荔知震惊得话都说不出来。
她和狱卒的对话,除了彼此,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时,她满心都沉浸在自己的复仇里,像墙角的一只蜘蛛,蛰伏在自己的世界里,仔细而缜密地安排着离开京都之后的每一步路。
隐姓埋名,苟且偷生非她所愿。
所以她当时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甚至没有仔细推敲来人背后的身份。
一直以来,她都缄默不语,直到今日谢凤韶将旧事重提。
“……凤王为何要为我铤而走险?”荔知怔怔道。
谢凤韶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
“……你真的不知吗?”
荔知迟疑着正要说话,一群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刚一回头,便看见明黄的衣袍从月亮门后走了出来。
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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