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一阵塑料袋“窸窣窸窣”的声音从她的下方传来。
没过一会儿,一个面容沧桑、满头银黑交杂的中年女人提着菜,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中年女人全身穿得素净朴实,衣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仿佛是买大了一个尺码,却也懒得去在意合身不合身的问题。
那张泛出黄褐的脸,若是仔细瞧,依稀还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和气势,但如今却好像一根衰败了的稻草,枯萎着将将地活着。
她买的菜不多,只有一个人的分量——
一根胡萝卜,一根黄瓜,还有半斤搅碎了的猪肉末。
这是她一天的食物。
潘千葵的脚步骤然一滞,眼睛一下子瞪圆了。
——妈妈!
她想说话,但先一步涌上来的,却是堵塞住的喉咙异样感,仿佛有人将一团破棉絮直接按进了她的嘴里,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因此,她眼睁睁看母亲偏过头,似是打算从她的身边绕过去。
好挤。
老小区的构造注定了楼梯并不宽敞,遇到人了,都要稍稍侧个身才能勉强不打架。
这俩小年轻,又不上又不下的,是要什么?
薛彩梅的眼睛有些麻木地往上扫,但很快又不感兴趣地又垂下去,身体缓慢地往旁边歪侧了一下,打算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但很快,她便疑惑地抬起了头。
对方着实是不会掩饰,因此,薛彩梅难得注意到了:那个穿着白裙子的丫头,好像一直在看自己。
她想起来,以前小葵也最喜欢穿白裙子了,因为不耐脏,她还说过女儿好几次。
如果能重来的话,她一定不会对女儿说那种话了,家里反正也有了洗衣机,穿什么颜色的裙子不是穿……
将视线随意地往上抬了抬,在那张清冷姝丽的脸映入眼中时,她的动作骤然凝固住了。
啪嗒!
塑料袋掉在了台阶上,胡萝卜咕噜噜一路滚了下去,搁平时她要心疼上好半天,此刻却是连关注一下的念头都没有了。
这是……她的、女儿——?
“小、小葵……!”
她抱着紧紧拥抱过来的女儿,面上还有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却是下意识把那具娇弱纤细的身躯搂紧了些,又紧了些。
颤抖着,她说出了每次在梦里见到女儿,都会问的那句话——
“你……过得还好吗?”
这是她每次从梦中醒来、辗转反侧时,唯一关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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