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行被这句话给笑了。
她顺势倚在裴仁昉肩头,喃喃道:“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被人求婚。”
裴仁昉听她这么说,也只是静静的听着,并不发问。
姜行却用手肘捣了她一下,说:“要戒指。”
裴仁昉疑惑的“嗯?”了一声:“什么戒指?”
姜行说:“结婚,必须要有戒指。”
裴仁昉马上道:“好,有!”
姜行但笑不语,良久之后,轻轻说了句:“多谢你。”
……
姜行的老师是一代名儒石筠,裴仁昉的祖父是前任太傅,二人俱是桃李满天下,而姜行是闻名天下的奇女子,裴仁昉是蜚声四方的干臣,这场郎才女貌的结合,一经传出,便是轰动天下。
婚事办得非常热闹,整个长安有头有脸的人都去了,帝后跟皇太子更是亲临裴家观礼。
受过姜行恩惠的平头百姓们闻讯也往姜家去送礼,或者带一篮子鸡蛋,或者提一只鹅,满脸拘束的送到姜家门口,不等门房问话,便摆摆手,有人追赶似的走了。
时人引为美谈。
姜家兄妹三人,姜宁官居四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姜皇后膝下也有了两位皇子,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最小的姜行出嫁。
婚礼在傍晚举办,婚礼的前一晚,姜行与母亲费氏同塌而眠。
寝室里的灯被熄灭,月光从窗户照了进来,费氏忽然间叫了女儿一声:“丽娘啊。”
姜行应声:“怎么了,娘?”
费氏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问她:“你恨不恨娘啊?一直催着你出嫁……”
姜丽娘同样沉默了几瞬,然后握住母亲发冷的指尖,回答她说:“没有恨过,但是无奈过,现在也都好了。”
怎么能很她呢?
以娘她活了几十年的经验来看,以娘她对于生存环境的认知来看,女人的后半生,就是跟婚嫁挂钩在一起的,没有亲生骨肉的女人,就是没办法安享晚年。
她有偏激的地方,但归根结底,终究是为了女儿好。
这是一种结构性暴力,无法确定施加暴力的主体是什么,当然也不能将罪责全都归咎在一位母亲身上。
费氏听她说完,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一把将她搂住,颤声道:“儿啊,别怨娘,娘怕你以后后悔啊……”
姜行反手环住母亲的腰身,手掌温和的抚着她的背:“娘,快别惹我掉眼泪了,今晚上把眼睛哭肿了,明天上妆不好看。”
“我糊涂了。”费氏听罢赶紧把眼泪给擦了:“本来就不算漂亮,又是二十五岁的……”
姜行:“娘,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老女老女老女,没完没了了!
我明明才二十五!
费氏瞬间破涕为笑:“好,娘不说了,明天要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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