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至郁督军山,两地相隔数千里,一来一回便是数月,当乔师望带着大唐与薛延陀立君臣之盟的国书还唐时,已经入了盛夏,而当李恪透过南来送信的密使得知此事时,已经是秋初七月。
正所谓“胡天八月即飞雪”,漠北的雪来地远比关中要早地多地多,而今年漠北的雪却又比往年来地要早上许多。
方才七月,身在突厥的李恪便已经见了雪。
突厥人多事游牧,不事农耕,在突厥,可没有瑞雪兆丰年这样的说法,在气候严寒无情的漠北,大雪便意味的冻死的牛羊,得不到充足草料的战马,还有来不及迁徙的牧民。
有时候的漠北,一场雪甚至都能毁灭一个本就弱小的部落。
当然,在突厥人的眼中,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是梦魇,但在李恪的眼中,这场大雪似乎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漠北当真怪地很,这才是七月的时候,在大唐正是初秋,怎的这里竟起了这般大的风雪。”
清晨,本是李恪晨读的时候,可就在李恪捧着书正默读时,一阵大风竟吹开了李恪的帐门,将风雪灌了进来,李恪的侍女丹儿看着门外的大雪,轻声抱怨道。
“这北地的大雪来得本就比关中早上许多,你待惯了便好。”李恪看着丹儿气鼓鼓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这时,一旁的为李恪授课的王玄策闻言,凝了凝眉道:“这北地的大雪确实来地比关中要早上许多,可是这未免也太早了些吧,这天气着实怪地厉害。”
一旁的丹儿见王玄策竟赞同他的话,忙应和道:“先生说的正是,这北地哪必得上咱们关中,今年才七月便这样了,要真是到了隆冬还不得冻死个人。”
丹儿越是说着,越觉得外面冷地厉害,看着已经松掉了的门栓,嘴上有嘟囔了一句:“今日非得找人来好生修修这门栓,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可不能冻着了殿下。”
李恪耳朵里听着丹儿的嘟囔声,笑道:“你呀,就是心境差了些,你看先生,虽然帐门开了,依旧八风不动,稳如泰山。”
丹儿听了李恪的话,回嘴道:“婢子只想着一辈子伺候殿下,而先生将来是要出将入相的,婢子如何比得了。不过殿下口口声声说婢子心境差了,难不成殿下便看出了什么?”
李恪性子很好,从不轻易对属下人呵斥,丹儿与李恪相处地久了,说话也不像起初那样谨小慎微了,胆子反而大了许多,也敢同李恪说些玩笑话了。
“那是自然。”
李恪闻言,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手中拿着书卷走到了帐门边,看着帐外的漫天飞雪,轻声道:“飞雪天山来,飘聚绳棂外。苍云暗九重,北风吹万籁。有酒招亲册,思与清颜会。熊席惟尔安,羔裘岂吾带。公子不垂堂,谁肯怜萧艾。”
丹儿看着李恪少年老成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神。
丹儿虽是出身农户,但她却一向聪慧,早先在宫中便识得了许多字,近来一直跟在李恪的左右,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多有长进,李恪口中的诗句,丹儿也是耳闻的。
李恪口中所诵的诗乃是南朝谢朓所著的《答王世子诗》,谢朓其人名声极大,丹儿倒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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