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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辛獠儿带着梁师都的求援信交给颉利的时候,西城外的唐军已经围城数日。
朔方城城高池深,粮草充沛,倒也不惧唐军围城,只是唐军已经围城数日,而梁师都前往汗庭求援的书信也送出去了许久,却始终不见突厥援军赶来,朔方城内已经乱做了一锅粥。
在朔方西城南的一座府邸,朔方军大将梁洛仁正伏在床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而她的妾室则拿着伤药,正往他的后背轻轻敷了上去。
“慢些,慢些。”伤药触碰到刚刚开始结痂的伤口,引起一阵似痒非痒,似痛非痛的感觉,钻心地难受。
“阿郎,我已经很慢了,这伤药总归是要上的,你且先忍着些。”妾室看着梁洛仁的模样,轻声安抚道。
梁洛仁曾为东城主帅,他身上的伤痕不是唐军给的,而是他的堂兄梁师都给的。
自打五日前,唐军破了东城,梁洛仁便领军突围,逃回了西城,梁师都追究梁洛仁失城之罪,虽未要了他的性命,但也将他狠狠地责打了一顿。
这一顿责打叫梁洛仁卧床数日,直到今日才稍稍好了一些。
“将军,司马刘兰成求见。”梁洛仁上完药,刚刚将衣服穿起,门外的护卫便进门禀告道。
“刘兰成?他来寻我作甚?”梁洛仁与刘兰成并不相熟,也只是同僚而已,刘兰成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寻自己。
梁洛仁的第一是觉得刘兰成来此必是为了公事,于是吩咐护卫将刘兰成带了进来。
“刘司马来此,可是陛下有要事吩咐?”护卫将刘兰成引进府内,梁洛仁便当先问道。
刘兰成笑道:“大将军猜的不错,下官正是奉陛下之命而来。”
梁洛仁不疑有他,问道:“陛下命刘司马来此何事?”
刘兰成看了看四周,见并无旁人,于是轻声对梁洛仁道:“大将军怎么不问我是奉哪位陛下之命前来?”
梁洛仁听了刘兰成的话,猛然反应了过来。
夏州司马刘兰成与长史刘旻本就为故交,刘旻降了唐,那刘兰成呢?
“你是唐皇派来的奸细?”梁洛仁厉声喝问道。
刘兰成反问道:“奸细?大将军说的未免难听了些,我为朝廷效力,以抗突厥胡人,何谓奸细?难道非要我等认贼作父,学那梁师都做突厥人的走狗,才是大好男儿吗?”
刘兰成的话,一下子把梁洛仁给噎住了。
梁师都为了自己的权位,甘心做突厥人的看门走狗,为突厥人镇守朔方,这本就是不争的事实,纵然是谁,都无法狡辩。
梁洛仁听了刘兰成的话,一时间竟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是指着刘兰成道:“你如此胆大妄为,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刘兰成摇了摇头,笑道:“杀了我与大将军有何益处?大将军且看看自己身上的伤,梁师都真的还值得我等追随吗?当初的梁师都起兵反隋,也算是一条好汉,可现在呢,他竟甘愿做突厥人的一条狗,这还是我们当初为之效死的梁师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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