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农日常的工作也堪称繁琐。
哪些地方多缴纳了税赋?
哪些地方歉收,少收缴了多少?
哪些地方赈灾多少?
哪些地方郡国与侯国的税赋如何抵扣?或者相加?
哪些地方的税赋是用其它实物抵扣的?
哪些地方用通货购买的税赋?
哪些地方的土地被重新划拨?
哪些地方的田亩因为水灾,数量减少!
每一条,都是一厚沓的账目,不夸张的说,操持国库,这简直夺了曹嵩的半条命。
恰恰,最关键的问题是,国库里压根就没多少钱!
帝国需要做的事儿太多,钱又太少…
每一项都是杯水车薪…
曹嵩心头升腾起的就是一股无力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无力感!
可偏偏…
偏偏今日黄昏,天子刘宏竟带着心腹宦官蹇硕微服到了司农府,二话不说,就让曹嵩想办法从国库中挤出钱粮,秘密囤积一万头驴!
天哪!
一万头驴!
曹嵩心头算了一笔账,就是每头按三千钱算,这也是三千万钱…
再加上饲养的费用,直接奔着五千万钱去了!
诚然,国库是有五千万钱的,可这笔钱士大夫、将门…都惦记着呢?
说到底,天子刘宏是动了动嘴,可若是这笔钱没有赈灾,没有修缮官道,没有充当军饷发往边陲,而是…囤驴!
那…巨大的压力,足以把曹嵩活活压死!
这大司农不好当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曹嵩被噩梦惊醒,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爷…老爷…”
一旁的邹夫人连连拍着他的后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曹嵩的心情平复一些。
说起来,邹夫人是曹操的继母、曹德的生母!
俗话说后娘难做,对于出身平平的她,能嫁到曹家当补房,就已经烧了高香。
故而,这些年来,她尽可能的用贤惠、忍让来对曹府的每一个人,非但从未为难过“继子”曹操,还对他关爱有加!
甚至,就连对亲生儿子曹德,也比不上!
她格外在乎外人的目光,生怕有人评论她——“继母如马蜂毒婆娘!”
“咳咳…这…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曹嵩从梦魇中回过神儿来,他无奈的叹息。“哪有陛下微服出宫,就为了挤出国库钱粮屯驴的!”
“前些时日,甄家囤马是囤积居奇,可…可这囤驴?又是何意?驴终究是驴,它还能涨到与马一样的价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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