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弓着腰笑眯眯地小跑过来:“主子放心,奴才肯定给您办好。”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明黄丝带,利落地系在梅枝上做了个标记。这样其他人看见,就知道已经有人看中了这枝梅花,不会攀折了。
顾昭的眼神从福生身上扫过时,冰冷得像是渴望饮血的利刃。
“阿昭喜欢吗?”
等福生和青竹退后几步,秦佑谨低下头,声音柔和地询问。
换上其他年轻姑娘,情窦初开,被一个容貌如此俊美的同龄男子这样温柔体贴地对待,哪怕知道秦佑谨身份尴尬,家里一堆破事,也很难拒绝他的这份情意。
可是上过一次当的顾昭,看见秦佑谨这张脸,想起的就是上辈子秦佑谨的忘恩负义,冷宫中他冷酷的话语,和他冷眼旁观着女儿被活活打死的残忍。
她恨不得将袖中的匕首掏出来,把秦佑谨扎出九九八十一个洞,让他也躺在风雪中,一点点体会自己血液流光、体温降低直到死亡是什么感受。
顾昭嘴角勾了勾:“不喜欢,太艳丽了。”她随手一指,“我觉得那个更好看。”
秦佑谨选择的那枝梅花,树枝横斜,枝头红梅挤挤簇簇,繁华灿烂。
顾昭指的那一枝,却是树枝遒劲,枝头仅有两三朵梅花稀疏绽放,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充满了冷寂。
秦佑谨缓缓点头:“阿昭好眼光。”
不等他想出什么合适的赞美之词,顾昭就已经率先往梅林深处走去。
梅林中赏梅的人很多,时不时能碰到三两成群的年轻人,不过看路线,大家似乎都是在向同一个方向前进。
“前面不远就是落梅崖。”秦佑谨介绍说,“那里风景独特,一边是巨石高台,石缝中有几树梅花,凌寒盛放;另一边是悬崖,毗邻山谷,下望幽深,太子殿下最喜欢在那里闲坐赏梅。”
所以大家都是在往落梅崖的方向走。
果然,沿着林中小径拐了几个弯,梅林中的人明显增多,前方也隐隐传来丝竹之声。
再走几步眼前顿时开阔,露出了一大片空地,空地周围是一圈零散分布的亭台,其中有地热供暖,竟也不觉得寒冷。
上京城大部分的权贵子弟千金都汇集在这里,一个个兴高采烈,有的在吟诗写词,有的在喝酒唱歌,气氛十分热闹。
某个亭台中传出一首诗作,引得传阅者个个夸赞,太子还送来了一壶佳酿以示奖励。
写诗者站起身来,自得地向太子的方向拱手行礼。
他大约二十二三岁,面若美玉,浑身风流,举止潇洒,引得周围的贵女们不住打量,互相低语。
顾昭认出了这个人的身份,脸色有点古怪。
这位现在出名是作为上京著名风流才子,可是后来他被人铭记,却是因为他过于惨烈的死法——
三月三踏青时,他不知怎么冲撞了北安朝最恐怖的疯子王爷,被那疯子一刀刀切下手脚,最后一刀腰斩,硬是让他在明媚春光中苦苦呻吟了三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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