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在山路上,亮汪汪的。修月人凿出玉屑,闪闪亮地下坠,像金色雨。
山林间弥漫着清气,草丛里的鸣虫拉出小提琴响。魇兽足尖踏着夜露,从山顶打着降落伞蹦向人世间。
钟意躺在赑屃后背上,翻越大山,一晃一晃。苏老师住在山后面几十公里之外的堡市。
原本,她说在电话里就可以讲清楚这件事,可钟意还是想当面去看看他的苏老师。挂掉电话后,他足足怔了十分钟,一摸脸,才觉出上面是湿的。
带上两颗貔貅宝石,又炖了一只加了千年山参的老母鸡,钟意喊来赑屃出发。
苏老师竟然还活着。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苏老师的样子。那时候他马上就要上小学了,苏老师在病床上,挨个摸过小朋友的头,轮到钟意时,苏老师小声说:
“对不起呀,没有让你养那只虎斑猫。如果这么喜欢小动物,就去好好学习,做个宠物医生。”
钟意太小了,对生死没有太多概念,只知道,自己非常喜欢的一个老师,再也不能悄悄给他糖了。
直到他长大了,小学毕业,又中学毕业、大学毕业,偶尔回想起在福利院的日子,才发现,都想不起来这个故人的模样了。
究竟是为什么活下来了呢?钟意实在不能把自己在鲲肚子里的事情跟现实联系在一起,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太荒谬了。
皎洁的月光下,钟意用手轻轻揉了揉食指根部的伤疤。那里现在还圈了一根细弱的白毛毛,盖住了“伤疤戒环”。
天快亮的时候,钟意才抵达堡市,苏老师站在自家楼下等着他,笑着说买了些包子,爱人正在熬小米粥。
钟意跟着苏老师进家门,一个男人穿着围裙走出来问好,正是之前和苏老师互相暗恋的隔壁班小张老师啊……
钟意深深记得,当苏老师没了后,属小张老师哭得最凶,他当时甚至请了一个月的假。每当钟意路过他的宿舍,都能听见“苏苏苏苏哎哎哎”的哭泣声。
他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钟意又忍不住眼眶发酸,但还是强忍着问:“苏老师,您是哪年和小张老师结婚的呀?”
“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没印象啦?”苏老师道,“你上小学那年,我们结的婚,你还朝我要了好多喜糖啊。后来我跟张老师就不在福利院工作了,渐渐和大家断了联系。那时候没有手机,人们经常一说告别,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虽然钟意对要喜糖的事情没有一点点印象,但他拿过来苏老师和小张老师的结婚照,却好像真的参与过一样,。
良久,钟意才声音微抖着问:“苏老师,您还记得我们福利院火灾那天吗?”
苏老师:“当然记得啦,那天里的每一件事,我都记得很清楚。怎么了?”
钟意:“那天,有没有过一个年轻人,提醒您说要去医院检查身体……还有,向小张老师表白啊?”
苏老师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
钟意:“你们对话的时候,旁边有个同学听到了,后来告诉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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