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卖了就没了,你知道李员外是个甚么东西,这二娘卖过去还能有个好?!”
罗三娘冷笑道:“哼,钱赚回来?说的到是轻巧,就你这个折了腿的人?这话若是放在从前我还信了你,当年在延安府,你还是那么一号人物,可如今你都得靠我养着,钱怎的赚?天上掉下来不成?求神拜佛求来不成?”
陈大维张张嘴,气哼哼道:“兴祖和广祖,只有兴祖为人实诚,肯学那打鱼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打鱼的本事,在我看来整个花湖村,不,整个太湖周遭,都没人能比的上他的。广祖就差的远了。你想想,家里的柴米油盐哪一样不是靠着兴祖打鱼赚来的钱买的?三娘,广祖你是生的,可兴祖亦是你生的,你可不能太偏心了。”
罗三娘怀有陈兴祖时她和陈大维都还在延安府,后陈大维成了汰兵,遣返原籍,罗三娘便跟着回来了。他二人跋山涉水,饥一顿饱一顿,加之有孕在身,使得罗三娘这一路上险些小产。好不容易熬到了花湖村,等到了生产之时却又面临着难产的危险,所幸当时的稳婆经验丰富,摆正了胎位而转危为安,只是自此之后罗三娘对于给自己带来莫大苦难的陈兴祖异常不喜。
罗三娘还是有些不甘道:“可当初卖二娘也是你的意思,更是你出主意把兴祖给支开了的,怎的现在就反悔了?”
陈大维哼笑一声,说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卖了二娘能得二十石米,这买卖怎么算都是划算的,况且等兴祖回来时木已成舟,他也别无他法。可现在闹的满城风雨,花湖村在遭兵灾之前可不是个穷村子,极少有卖儿鬻女的,陈家已经被指指点点了。三娘,这事情你我到此为止罢,就算那李员外给再多的米也不卖了。”
陈大维见罗三娘并不接话,叹了口气,便又继续说道:“哎,有一点怕是你没想明白。二娘今年已经十二岁了,还有三年便能及笄,之后就能出嫁。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家里最年长之人还在,那么二娘的婚事就是你我说的算的,到时候你想把她嫁给李员外也好,张员外也罢,没人能再说道了。那棺材钱用了又如何?之后还不是能收回来?你呀,别只看眼前。”
罗三娘大喜,拍着陈大维笑道:“都说你鬼点子多,果不其然。对,还是你想的周到,只要二娘的婚事是你我说的算的,等到她及笄之后又有何妨,到那时,就是天王老子也说不得你我了。”
罗三娘说完和陈大维对视一眼,二人窃笑不已。
此时在西屋内,陈冰再也吃不住这虚弱不堪的身子,额上更是渗出了不少汗珠,她无力坐在床边,只得重新躺下。
叶美娘从旧木箱子底下数出了二十枚铜钱,交给了陈廷耀,说道:“大郎,带着这些钱去抓药,天色不早了,早去早回。”陈廷耀应了一声,接过铜钱便跑了出去,叶美娘还有些不放心,在后头喊道:“大郎,路上小心些!”
“大郎做事向来稳妥,早前还读过几年书,美娘你该放心让他去才是。”陈兴祖边说边用干净的白布轻轻地拭着陈冰额头上的汗珠。
叶美娘叹气道:“大郎和二娘都是我的孩儿,都是我心尖肉,二娘出事之后,我的心尖肉似是被剜走了一块,教我心疼难受。我知大郎平日谨慎,可我还是忍不住要多提醒他几句,这也是我为娘的本分。”
陈兴祖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叹道:“我一直都为大郎感到可惜。若不是当今官家要运这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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