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上下都很不得劲,脑袋带着宿醉后的眩晕感,脊椎软成了一条麻绳,以至于他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坐起身来,最后一次总算是成功了,但全身的肌肉充满了剧烈运动后的酸胀感,让他忍不住想躺回去。他茫然地环顾四周,扫过明显不属于自己房间的简陋陈设,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坐在自己身前的陌生人身上。
那是一个颧骨很高,皮肤苍白,眼睛暗红的男人。他隔着一层无框的镜片打量了一会儿孟柏,安抚性地微微一笑,然后将他的手拉到唇边,在手腕处咬了下去。
可怜的男孩愣愣地看着一颗尖牙刺破自己的皮肤,神经递质终于跑完一个轮回,告诉迟钝的身体“夭寿啦你被咬了!”这个有点超出理解范围的认识。
“啊!!!”
一道星辉兀地自卧床的病人掌中飞出,来自血族的药师向后一仰。营帐的卷帘突然被掀开了,身穿黑色铠甲的红发男人喊道:“药师,去西边的营帐……”
“看一下伤员”几个字还没说出口,星辉就糊脸而来,然后在燃起的火幕前化成了光屑。被骤然袭击的男人也不恼,反而挑了挑眉。
“哟,还有力气打人,恢复得不错嘛。上了战场记得也要好好表现啊!”
说完这话后祂便出去了,留下盯着自己手掌心发呆的孟柏和气定神闲地整理衣角的药师先生,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被攻击了这回事,很沧桑地叹了口气,“你肯定很不容易吧。”
“……啊?”
“常年在战场和野外吃沙子喝风的人多少有点应激反应,我上周才被一个猎人就地撂倒。”说到这里他又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应该在给他缝针的时候多打一剂麻醉。更麻烦的是那些杀心重的家伙,他们即便晕倒了也会本能地握住武器,甚至还能挥个一两刀——所以在处理伤口前还得把他们和武器分开。”
孟柏嘴唇翕动了两下,发现对方说的是一种自己从来都没听过,但却听得懂的语言。
与此同时,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茫然和困惑,药师见惯不怪,全当他是伤到了脑袋,点燃了一支安神的乳香,然后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什么鬼……我这是穿越了?”
凭借有限的人生经验,他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以伤员的身份,孟柏在营帐里还算自在地呆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打听到了不少事。比如这是个类似《关于我转生后变成史莱姆这件事》的异世界,有巨龙,魔狼,恶魔,树人,巨人等等奇异的生物,而人类是相对弱势的,基本上只能做奴仆或者食材,这种状况在一批先辈尝试了一种叫“魔药”的东西后才稍微有所好转。不久后,一位太阳神苏醒了,祂向非人族宣战,誓要解放人类,创造属于人类的新世界——这样的理念无疑吸引了很多人组队投奔,而这些投奔者被统称为“朝圣者”。拼凑起来自他人口中的字句,他估摸着自己被认成了“朝圣小队”的一员,这支队伍在路上遭到了恶魔的袭击,幸运的是“战争之红”军团在千钧一发之际闻风而来,他成了大难不死的幸运儿之一,那位血族药师是在帮他处理硫磺火焰的烧伤——现在已经一点疤痕都看不到了,血液是他在合理范围内索取的酬劳。
“那个红头发的男人是谁?”药师来给同房的伤员换绷带时,孟柏趁机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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