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爱一群被沙漠困住的旅人,爱一群与冰雪为伍的雪山之民,只要他们给予我一点点信赖和仰慕,我就可以心安理得把他们当成我倾倒感情的容器,就像随风流浪的蒲公英找到了土壤。
在万千容器中,阿蒙无疑是我最亲密的那一个,我向祂倾倒得也是最多的。历史,发明,著作,我为人时遇见的趣事,各个史前国家的文化习俗……祂像海绵吸水般好奇又欢欣地接受着一切,偶尔遇到我不愿意吐露的事物,比如汉语,祂还会萌生一点小情绪,但我也不怪祂,毕竟“越得不到越想要”的现象也挺司空见惯的。
“既然祂的‘容量’这样大,那再多吐露一些也无妨”,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决定将“孟柏”,将为人时的自己的一些事情告诉祂。
在离开神弃遗民的祭奠现场后,我们回到那个姑且称之为“家”的地方,雕花蜡烛一根被点亮了摆在桌上,另一根放在博物架上做装饰,匠人在雕刻完毕后上了一层釉浆,让它看上去有种玻璃般顺滑的质感。
“当然,倾听和‘孟柏’有关的一切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
“在我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提醒我。”
“可你的记忆力一直很好。”
阿蒙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想要弄明白我这么说的缘由,自从“救赎蔷薇”那件事过后,祂一直都处在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格外敏感的状态。
“不是记忆力的问题。”我这般说道,“是无常的命运总会把人折腾得面目全非。”
“孟柏”的一生说长肯定长不过神话生物和高序列非凡者,但说短也有将近三十年,细细深究也有好多事可说——小到幼儿园跟哪个小朋友打了架,上学时被哪个老师罚了站,大到有哪个亲人离世,被哪个学生家长郑重感谢过。
一时间我自己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索性让祂问,我来答。
“那个首席讲话的时候,你想起了谁?”阿蒙问了第一个问题,祂怕是憋了好久。
“我母亲。”
“你父亲呢?”
“他们去世的情形不太一样,我的心态也是不一样的。”
在把吃非凡特性吃撑了的我从岩缝里拎出来后,为了稳定我的精神状态,alex对我做了封印,让我维持在“序列3”这个有神性,有一定自保能力,但不怎么依赖锚点的层次,同时给我的记忆上了一把锁,我脑子里揣着的是十九岁之前的记忆,十九岁之后的则被祂锁了起来——祂以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的角度分析,这个节点的我心态最为积极向上,最有利于巩固精神状态。
祂说得不错,那时我踌躇满志地走进心仪的大学,想着“大学四年一定要一开始就做得很好”,再加上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所以各门科目都学得用心,上课时总是抢着坐第一排,各科老师都认得我,其中最相熟的是“英国文学史”的老师,我时常向他请教英文原著中无法拆解的句子,也和他成为了朋友。
那时的我自认为称得上勤奋,却也不是事事都那么“勤奋”,在同宿舍的卷王为了能在申请奖学金时多加几分在各种赛事间窜来窜去,作为志愿者服务,竞选学生会干部的时候,我情愿和网上结识的戏剧爱好者组团去看音乐剧录播,或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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