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泛起一阵细密的寒意和触碰到冷血动物特有的悚然。
它的视线先是落在律若的踝骨窝,那里正在淤积起一小片银色的金属液,后顺踝骨清瘦的线条往上移动:只见银色的金属液沿修长白皙的线条,向上消失在实验室白大褂和军装风衣的下摆。
律若难以遏制地发起抖来,他想挣起身,却根本无法从异种的视线里逃开。
察觉到律若距离崩溃只差一线,异种反常地没有借机进行第三次诱骗,而是向后退去,隐藏进幽暗里,减轻了自己对律若的影响。
……………………
一个小时后,律若靠在休息室的墙角,未干的银发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他脸色很苍白,像洗了很久的澡,一直洗到庄园的监测系统自动断了水,才开始如投影仪般,一帧一帧,倒放先前发生的一切。
普通人做不到这一点,但律若可以。
他的记忆就像一台带有精准时间轴的录像仪。
只要他恢复神智,就可以从时间轴任意一个的点,提取自己要的画面。对画面进行堪比电脑的检查和分析。在他的感知里,先前的一切,是一场温柔熟悉的迷梦。
现在迷梦碎了。
消除古怪的音波后,施加在画面上的幻觉消失了。
他清晰地看见“学长”亲吻他时,在他身上蠕蠕而动的银灰色活性金属;看见握住他手腕的不是戴古银尾戒的手,而是一条条裹着半透明粘液的触手和软管;看见他顺从“学长”时,那真正的和同机舱里一模一样的丑陋骨棘……
占有他的,不是学长,是那只改造了他
的怪物。
它继承了学长精神控制的基因天赋。
它把学长吃掉了。
哪怕已经有过判断,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律若都在找能证明自己运算错误的数据,直到今日。最后一份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好像也就此消失,律若无声地坐了一会儿,才打开光脑。他还是没有删除原先的项目,只是敲下一个希望渺茫的新研究项目。然后开始回忆第二次被催眠时看到的幻象。
寄生种吸收了样本的记忆,制止出来的幻象是假的,但记忆是真的。
幻象中,钟柏站在母巢深处。
这也许会是一个陷阱,就像寄生种会利用记忆进行伪装,诱骗食物从而完成捕猎。但至少可以肯定,钟柏的确进入母巢勘测过。
律若调出星舰lr001黑匣子破译出的那段残缺的视频:模糊失真的画面里,钟柏的手在监控视角一晃而过。他更换弹匣的时候,飞船里响起了极低的、令人极其不束缚的嗡鸣,那嗡鸣是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
但钟柏似乎听懂了。
他极轻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开枪了。
结合刚刚看到的画面,最后同钟柏交流的,应该是母巢。
母巢已经掌控了局面,它为什么会跟一个人类进行交流?
最后它问了钟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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