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口小小的池塘给填平了,把无数肥美的泥鳅,慢悠悠的田螺,还有河蚌和小鱼儿尽皆埋进了土里。
阿黄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抓几条泥鳅去喂狗子,便是杀生。那和尚填平了池塘,池塘中的生灵不也一样是死了吗?
阿黄想回家问一问父亲,虽然父亲通常对于自己问的一些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都是直接一脚丫子踹过来。
只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只有父亲才会偶尔回答些自己问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可是父亲再也不能回答自己的所有问题了。
阿黄回家的时候,村正带着些人,把自己家有些破败的小房子围了。
小房子东南的一角茅草前些日子被风给刮散了一些,父亲说等家里的米卖了,有了工夫再去河边割些茅草下来修补。
门板被卸了下来,一领破了几个洞的毯子,正是平日里自己睡觉时盖的那一领,盖在两个人形上面,其中一个稍微矮小一点的,肚子还有些鼓了起来。
阿黄认得这场景,自己小的时候,爷爷便是这般装着,送到那小池塘旁边的祖坟里面去埋了的。父亲那次难得的没踹自己,反而是跟自己说,那个教自己抓鱼和掏田鼠的爷爷死了。
所以父亲母亲应该是死了,只是不知道母亲死了,是不是自己的那个扎羊角辫儿的妹妹便没有了?
只是小池塘已经被佛爷们给填平了,父亲母亲又能埋到哪里去呢?
阿黄不觉着有什么孤单和难过,只是想着,父亲在自己小的时候,给爷爷送葬之前好像摔了一个陶盆。
阿黄便想着是不是也要去找个陶盆在母亲身边摔了?
只是家中早已没有什么能摔的东西了。
平日里盛放自己吃食的是个对半切开的葫芦,自己觉着那葫芦的断口有些扎嘴,磨了很久才磨得平的。
家中做饭的锅是什么时候没有的呢?阿黄很努力地想了很久,久到家中关狗的笼子已经被那些肥头大耳的佛爷们搬走了;久到父亲和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抬走了,不知送到哪里去埋了。
久到一蓬星光,透过房子东南角北风刮开的茅草,撒在了自己脸上。
家中什么都没了,只有那两扇东倒西歪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抬了回来,丢在了空荡荡的屋子里,上面两张不知道多久之前贴上的门神,早已被风吹雨打的洗成了白色,只剩下两个空洞洞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
那条有了怀的细犬却不知怎么逃了回来,正卧在自己怀里,拿细长的舌头舔着自己的脸。
阿黄便跑了出去,带着那条细犬远远地跑了,不知道跑向哪里,只是想跑出去,跑得越远越好。
村里有几个还没睡觉的大叔见阿黄跑了出去,远远地喊了几声,阿黄没听见,只是认准了一个方向,用力地跑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阿黄和细犬都有些累了,便在一个很是简陋的小庙里睡着了。一个虬衣百结的老和尚叫醒了阿黄,给他盛了一碗很是稀薄的米粥,也给了细犬一碗。
从此阿黄也就成了一个小沙弥,剃了一颗有些潦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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