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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还有憎恨与不甘。
她恨那对将她生下的夫妻,也恨这个素不相识却不断折磨她的女人。
她想离开家,想在夏天穿上正常的短袖衣服,想和哥哥有生以来第一次走进电影院——
江绵想活着。
闭上双眼的刹那,她不畏惧死亡,只觉得太多事情没来得及实现,有些难过。
白霜行在原地站了很久。
当耳边的一切响动销声匿迹,她才终于抬头,把目光从地上挪开。
百里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她和坐在椅子上的江绵。
和之前不同的是,江绵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一双眼睛黢黑如墨,冷冷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江绵能看见她。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回忆片段,此刻在她眼前的,是真正属于江绵的残魂。
坦白说,女孩的模样有些吓人。
那件款式简单的廉价上衣被鲜血浸透,变成触目惊心的红。
江绵眼神空洞,正直勾勾盯着她瞧,纸一样惨白单薄的脸上,是好几道蠕虫般的血丝。
白霜行坦然与她对视,缓步上前。
迈开脚步的一瞬间,她看见江绵眼中露出困惑的神色。
女孩想不明白。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会有人毫不犹豫向她走来?她不怕死吗?她不畏惧这些令人恶心的血丝吗?
她不怕她吗?
白霜行步子很轻,在女孩跟前停住。
江绵坐在椅子上,于是她顺势蹲下,让自己的视线勉强与对方平齐。
厉鬼天生对人类心怀恨意,江绵与她对视时,双眼阴黑压抑。
白霜行却只是笑笑:“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
虚弱的魂魄抿住嘴唇,没说话。
这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莫名其妙地,她总觉得白霜行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性,应该不到二十岁,说话从来都轻言细语,带着很浅的笑。
江绵思忖着她究竟有什么不同,出神之际,白霜行再度出声:“我看过一些心理分析。”
这句话出现得不明不白,女孩茫然皱了皱眉。
“家庭暴力的源头,大多数来自于施暴者扭曲的自尊心。”
白霜行说:“这类人在社会上往往地位不高,时常遭到挫折和责骂,当自尊心在外面受到伤害——”
为了照顾小孩的情绪,她放柔语气:“脆弱且自卑的他们,就会通过向家庭成员发泄暴力的方式,来让自己得到满足。”
江绵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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