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温煦。
东郭山山巅。
落雁塔塔底。
立有两名魁梧高大,体格健壮远胜常人的披甲大汉,一人穿金甲、腰悬金剑,一人着银甲、腰佩狭刀。
正是昔日中原最大匪寨九龙山的一二把手,自称“剑佛”的佛门剑修霍元巢及其本家弟弟霍元窠。
满脸虬髯的大汉霍元巢瞧着那座遮天蔽日般高耸的落雁名塔,与站在自己身边的亲弟弟相视一笑,旋即深吸了一口气,势若雷震,他放声大喝道:“我霍元巢已前来赴约,甘露和尚,你可到了么?”
一个相当和蔼可亲的温润嗓音从几十层宝塔的最高处悠悠传落至底下:“霍施主,贫僧自昨日傍晚起便在此处相候了,你可让我好一番苦等啊!”
霍元巢不以为然地报之哈哈一笑,拍了弟弟的肩膀一下,眼神简单示意一二,继而抬头望向那高耸入云的塔顶,膝盖微微弯曲,鼻息一吐,转瞬身形疾速一纵——
眨眼间,那副明显就极度厚重,也不知多少斤分量的暗金色铠甲高高蹦起,竟是轻轻松松的自平地掠至了百尺巨塔的塔顶,恰如燕子展翅、凌空拔高一般!
此时,塔顶那一方宽阔平台的正中央,盘腿坐着一个戴着深黑色佛珠,身穿粗制米黄色僧衣的肥胖和尚,和尚脸上笑容满满,尤其憨态可掬。
秃顶虬髯的大汉霍元巢手中握着那柄天下八大神剑之一的“阳鼎”,出鞘长剑那尖锐且锋利的明晃刃身在初日阳光的照射下,反映出了阵阵凶恶可怖的光泽。
号称“剑佛”的高大男子面无表情地盯着坐在自己前方的那个肥硕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光头和尚,并不愿放低姿态作揖行礼,只因他对眼前这个臃肿不堪的家伙并无半分尊敬之意。
“佛慈”先其一步开口说话,不过是一句普普通通的客套寒暄:“霍施主,吃早饭了吗?”
面相凶悍似秃鹫的大汉霍元巢顿时怔住,随意回应了一嘴:“没有。”
福相满脸的甘露禅师咧嘴而笑,温言说道:“那待我们一会儿打完,贫僧请你去吃些点心,如何?”
霍元巢听了这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索须臾,品出了点儿味道来,暗自揣度道:“我的挑战帖已写得那么清楚,这一战乃是真正的生死战,既分生死,那败者岂还能继续苟活于世?还谈什么吃点心?”
沉着嗓子说道:“甘露和尚,今日我若败了,自然便死在你的手上;你若是输了,我也断不会留你!这座落雁塔,最后只能有一个人能活着下去!”
甘露禅师不减笑意,若有所思地点了下那颗极肥的大脑袋,仿佛是在自言自语,道:“两个人只能有一个活着下去么……”
霍元巢本就是山中土匪出身,性子粗放犷野,且脾气和耐性都极差,眼下也没什么闲情雅致在这儿和人侃大山,紧皱起眉头,颇为不耐烦地喝道:“喂,别废话了,开打吧!”
运输膻中真气至手中旷世神剑,内力奔袭流转,阳鼎倏然被一层浓密耀眼的金黄色芒气裹挟了起来,霍元巢肩膀一晃,右手手腕一抖,绚烂芒气霎时变长了半尺有余,妨似一条烂金蟒蛇依附盘桓在那柄凶锐长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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