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笔凌空继续写道:
[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乡心眼。燕子楼空,旧人何在。]
这是……字场。
这是左桐乔年轻时作为曾不起眼的字科修真者,造的以情为念,以诗词为天地的“字场”,在字场之中是的“境界天地”。
曾说,这世界有形有意,汉字亦有形有意。
这特殊的字并不需要为世界上所有事物、情感都诞生一个与之相关的字。
是以无数字与字的连接,词与词的共鸣,去尽力描述那些含混的、微妙、相似又不同的事物与情感。
越是尽力描述,越是诞生千万的隔阂;越是表达,越是有“你也如此这般”的理解,传递数千年人们的情与恨,痛苦与哲思。
字的传承,这些意象的靠拢,震颤着的横竖撇拿的组合……就像是古今的思惘也在震颤着靠拢。这其中蕴含的力量,在笔下迸发,千万情的共鸣,铺就字场的天地。
左愫指尖微微颤抖,捉笔不停: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
笔落,境成。
此刻左愫以旧诗表,造就了这一片意象的字场。她曾听说左桐乔讲“字场”之用,但她是连字形拆分组合都还用不好的初学者,左桐乔也并未强求她学习。
总说:“如今想学,也是学不好的罢。若非一颗心盈满爱与泪,浸『淫』诸多不舍痛苦『迷』惘欢喜,若不能贯通禅意玄思的人生空幻,字场也顶多化用些少年意气豪放舒朗的诗句。对于那些有汉字以就有的浓情,这片土地和河流都是被们笔墨洇透的纸绢……”
左桐乔没说,希望那颗木讷的倔强的心,永远不必塞满那些哀愁与苦痛,永远不会悟出想要解脱的出世之情。
在死后,此时此刻,最木讷的徒儿,参透了“字场”,写下一首意象千万,悲情化静,贯彻古今长梦,旧欢新怨的古人诗。
造就字场也需要庞的灵力,她手中那云浪楼的法器、那写满师父闲言杂语与关切的册集,正在此刻助她诞生字场。
字场已成,她灵力不必消耗身,将诞生诗句传承千年之情,那全诗的笔墨字形皆为武器。
绛响看着左愫抬头睁开眼,浮空中飘舞着的全诗的字,她手一抬,其中“天涯倦客,山中归路”的厓与山,合为一为“崖”字,在绛响脚下撕裂一道似真似假的崖谷——
跃开几步。
这水影遮蔽了原有的地形,宫理和柏霁之也不知道己身在何处。但显然这里正是左愫的主场,她手中笔轻轻挥动,诗句中的字词连接出现。
水面化霜袭向绛响,燕子掠影去衔啄了身上的花朵。在这景内心神恍惚,无法已。
绛响立在这静水明月的幻象之间,眼睁睁看着燕子衔走胸膛上一朵腊梅。
也被左愫的另一番动作震慑!
她手持一把短刀,剖开了那半死不活的水母,竟将那灰『色』的半融化在水母中的躯体,从其中剖出,环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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