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剑。
沈溯微却再不看那把“袖中摇光”一眼,仿佛那剑与他毫无关系:“本命剑和剑君心意相通,片刻不离。既然我有赠人之意,它便从此不是我的本命剑。”
他早觉此剑太过招摇,于他无益,如今见水家处处雕梁画栋,金玉满堂,和它相得益彰,便不如归了水家。
而对他来说,太过绮丽晃眼,太惹人注意,便是一种危险。
“好。”水如山没有推辞,叫两人抬着,将剑挂于墙头。
他并非贪恋此剑珍贵,而是不想让徐千屿太轻易地被带走。
他要蓬莱仙宗有一个修士永远记得,她是他付出了一把宝剑才带回的,从此待她便留意几分。以后她受了委屈,能有人相护,有人将她珍之重之。
沈溯微道:“千屿,你将祖父的剑收下吧。”
徐千屿便将木剑拿在了手里,回头看师兄,他已经背身而去,远远走到院中,道袍当风,留待他们自行告别。
千屿收回目光,急急向观娘迈了一步。
观娘忽而换上喜色,朝她一福道:“恭喜小姐要入仙门了。”
“有什么好恭喜?”徐千屿奇怪,她的表情原本还是不高兴的,怔怔地一回头,却见整个花厅的家丁、丫鬟都换上一幅兴高采烈的笑容,向她鼓掌贺喜,仿佛今日是什么天降喜事的好日子。
“是仙门诶。”
“小姐很厉害。”
“我们水家有人能去仙门,可是一件大幸事!”
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倏忽间便被柔和春风所化,成了热闹和欢喜。
徐千屿愣住,却好像确实高兴了一点,忽而觉得离家也不是一件如此苦大仇深的事了。
可是她一瞧见椅子上摆着的那火红的骑装,又觉难过,扑到了观娘怀里:“观娘。”
观娘一把将她搂住,伸手抚摸她的脸。
徐千屿抬头怔怔看她。观娘以往总是以谦卑的姿态待她,这是第一次以母亲、姊姊、长辈的姿态,安抚着她。
“小姐,你也知道,此间女子出门要以帷帽遮面,不得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不得裙装骑马,不得打架斗殴,不得顶撞长辈……你不一样,但你没有伴。待我们去了,你一人在此,难免招致非议。”
“仙门是不一样的地方,听闻那里可以男女同擂,各凭本事;又有广阔天地,自在来去,无所拘束。这人间留你不住,你去到那里,未尝是一件坏事。”
观娘道:“但请小姐记住一件事。”
千屿问:“什么事?”
“你要记得,我与老爷同你说的话才是真的。若是以后遇到很多人,说的和我们不一样,你便全当一场游戏,闭着眼睛玩过了就算。”
徐千屿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想,观娘或许也害怕她变成了水微微。
观娘松开她,徐千屿又走到水如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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