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
江贵妃斜靠在须弥榻,闲敲了敲黑玉通透的棋子。
“此子在南林猎场之前,不曾听说过。他是宋家的什么人?不过着实厉害,有本事的人物,若是只有温大人的举荐,他也达不到那个高度。只不过,怕是不能为我所用了。”江贵妃想着,如果有个这样人物在她身边,何愁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地位?
姑姑轻轻扇着香炉,说:“回贵妃,是家庶子。原先是没听说过这人,奴婢为此专程去打听了一番。”
“听闻,他母亲是个青楼女人,他是被养在外面的,自小在青楼长大。”
“宋家后继有人。青楼女人的孩子又如何?如今不照样风光?”江贵妃说,“这些年,风光的是陆士徽,本宫以为他毕生所学都授于了他的学生,他的桃李迟早要推荐入仕登阁。岂料他温凌舟竟一声不吭,反而用起了不起眼的宋承。”
宋承,一个受尽冷眼之人,还能被养育成这么正直的人,想必她的母亲也并非只是青楼女子那么简单。
御湖姑姑说:“宋承先联合塞外暗集证据,又搭上的温凌舟大人的桥。他任职户科都给事时行走六部,如今升任大理寺丞,正审理咱们丞相的案子,还有贵妃侄儿,因为曼陀罗花粉而死的,本来说是让九千岁去查,可是这个没根的东西,居然假手给宋承,这次只怕是打定主意要查个彻底,不会善罢甘休。”
“我如今不能出去。绝对不能站出来,所有人都知道,陆丞相有一个想做皇后梦的女儿,我的儿是太子,这会让我身陷囫囵。”江贵妃眼眸思索,“宋承要查,便让他查。反正就是个冒牌货,连长公主都承认了?已经到了这等紧要关头,告诉镇北侯,须有壮士扼腕的决心,当断则断,决不可藕断丝连。”
她也没想到,江北涛居然是因为这个死的,早知如此,绝不会这么插手下去。
御湖姑姑应声,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温淮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坐在江月楼的廊子里。小半个时辰后,楼婈姣如纱一般的身影才跨入洞门,撑伞直接走了过来。
“我与公主素未谋面,你为何叫我而来?”楼婈姣拢衣,皱眉问,“公主殿下,你可知道我,我是楼家的人”
“邱婕西下了刑狱。”温淮容说,“你多年的朋友,就要死了,就算丞相是假的,可是她杀人谋反可是真的。此时不乘胜追击,你还在等什么呢?等她出来吗?”
“他死罪已定。”楼婈姣说,“我此刻使力,又何足挂齿呢?况且朋友?她从来都不是我朋友,也不知公主殿下是如何知道?”
她回来救驾,只与温淮容一面之缘,居然都能被她见到,如今还在这里与她说邱婕西的事情。
“将军,这世上没有‘已定’的事情。”温淮容白皙的面上没有笑意,她说,“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疏忽大意。她是邱婕西,南方邱家娘子军的统帅,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我父皇昏迷,太子哥哥监国,而且她最多只会是她的命还没有真正的放在断头台上,险境不死,便有生。你真的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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