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一员骑将越众而出。
右手的马刀向关建林一指,刀锋依然雪亮,刀镡已被染得鲜红,一滴鲜血,顺着锋刃缓缓向刀尖方向爬行。
关建林游击迎前几步,双手举起佩刀单膝跪倒:“大帅!某乃关大帅麾下亲兵营游击关建林。冤有头债有主,儿郎们都是听命行事,关某愿用性命换兄弟们一条生路,任杀任剐绝无二言!”
圆阵中一阵嘈杂。
大家心里都明白,关游击所谓的换一条生路,绝不是放下武器就此走开那么轻巧,被编进苦役营在鞭子下活活累死应该是最好的结局。也可能是每人牺牲掉一只手掌,或者胳膊,作为离开这里苟活下去的代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官军只是口头上假意答应,等大家放下武器变成手无寸铁的时候再突然翻脸全部杀掉——这种事并不是没有发生过,而且,远不止一次!唯一能束缚对方的,并不是什么誓言,而仅仅是“杀俘不祥”这句含糊不清的谶语。是否守约,只在对方将领的一念之间。
士兵们的心情是复杂的:自己当然不想看到游击大人引颈就戮,但……又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活下来的机会呢?哪怕是落下终身残疾……
居高临下的骑将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半跪在马前的关游击看了一会,一字一句的开口:“某乃提督宣府总兵官孙大帅帐下参将上官飞”。
关建林刚应了句:“久仰”,只见上官飞笔直伸向前方的马刀向上高高扬起,停留片刻,迅即向右下一划,转身拨马离开了。刀锋上甩出的血珠落在关建林的脸上和衣甲上,关建林浑然不觉。
见状,其他方向的甲骑撤围了!
骑士们纷纷拨拢马头,跟随着上官飞一起策马小跑着离去。只有步甲方阵依然岿如泰山的顶在圆阵正前方。
关建林和圆阵中所有人愣在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同意了?同意为什么不给个痛快话?为什么不把自己带走?
不同意?不同意为什么全部离开,还让出两条通路?
单膝跪地的关建林挺直了上身张望着,继而,犹疑着起身,向骑兵离去的方向看去,再扭头看看顶眼前的步兵方阵——他惊惧的发现,刚刚还在漫山遍野追击溃兵的另一路甲骑们,已经完成了各自的工作,远远地围出一个大大的弧形骑兵线,缓步兜过来……
疑惑间,三面合一的甲骑们已经驰出百余步,只见他们再次勒定战马,返身列队、小跑、加速、冲刺……
目瞪口呆!
心胆俱裂!
这、这、这是要冲阵,要赶尽杀绝啊!
他们竟然连先假意接受投降再杀俘都不屑于!
惊愕过后,关建林拼尽全身力气嘶声高喊:“跟狗官兵们拼啦!”
不过,喊声立刻被淹没在隆隆的马蹄声中。
像这个年代大多数将领一样,马兵参将上官飞的忠诚和勇武,与其说是针对朝廷,毋宁说完全只针对孙杰一人更为贴切。人前,他称呼孙杰为大帅,私下里,那是他的恩主——上官飞从孙府少爷的贴身小厮,一路做到耀武扬威的堂堂正三品将军,没有孙杰,便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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