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小眼地长吁短叹,章鸿翔望见敬陪末座的陕西清吏司郎中谢安宁在座位上扭动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问到:“致远(谢安宁的字),你可有什么想法?”
“执掌天下钱粮”的户部,下辖十三清吏司。除了分管各自对应行省的钱粮赋税,一些该由中央政府直管的内容也交由个别清吏司统一筹划。比如,盐课,由山东清吏司负责、关税由贵州司负责、漕运由云南司负责。百官勋贵宗室的俸禄,便是陕西清吏司的分管。
谢安宁心里当然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职分所在,才被叫过来旁听凑数,堂上二三品的尚书侍郎等大员们谈公务,自然没有自己这个五品郎中插话的份,一直恭恭敬敬地欠了半个屁股下首陪坐着。不过,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昨晚从四川司同僚那里得到的消息。凤阳府隶属南直隶、南直隶的府州卫所事物,由川司兼领(北直隶由福建司兼领)——于是有了些想法,心里有些犹豫,被章侍郎注意到了。
于是赶忙离座向各位大佬们拱手施礼道:“卑职斗胆,还望各位大人恕罪。卑职在想,户部掌天下钱粮,总其职,收纳、度支二事尔。所谓富国强民之道,无非开源节流。家、国,均是如此。我大明幅员固广,田土终究有限。开源既难,是否可在节流二字上寻些出路?”
上首的三位都是白透了毛的老狐狸,彼此交换了下眼神,章鸿翔鼓励到:“有道理!致远,说下去。”
谢安宁又是一礼:“谢过各位大人。卑职死罪!卑职下面的话可能会犯些忌讳……”
林乃器知道,该自己表态了:“致远一片公心,但说无妨。如果真有好办法,老夫和陈大人谢你还来不及呢!”
陈则房连忙作势要起身:“致远你就别卖关子啦,快快请说!老夫先谢谢你……”
谢安宁忙不迭地再次躬身止住陈则房的作态:“陈大人折杀卑职了!卑职在想,如果宗室犯了国朝大禁,是不是……可以夺爵?”
陈则房略一思忖,豁然道:“好办法!国朝正统年间便有晋府永和王‘黩坏人伦、伤败风化、罪在十恶,废为庶人’的成例在!”
章鸿翔眼睛一亮,意味深长地问到:“致远,你是如何想到这一层的?莫非……听到些什么事?”
谢安宁道:“启禀章大人。卑职昨晚在四川司邱辟疆处得闻,南直隶凤阳府送来一份公文……”
……
道宗皇帝朱蕴基已经有四五年没怎么理政了,每月上朝也就两三天,其他时间都泡在西苑自己玩修仙的游戏。
之所以如此,除了天生懒癌,难以应付宗室日渐浩繁的开支也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朕管不了,也不想管,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了,也是先砸你们,所以,还是你们自己想辙!这日收到户部、礼部联署的奏折,一看之下,顿时来了兴致。
散了朝,特意把林陈二位叫到瀛台,听到林乃器说到“晋豫之粮,犹不足供二省宗室禄米之半”时当即下了决心——很快,一场轰轰烈烈的夺爵行动,在两京十三省悄无声息又雷霆万钧地的开始了。
趴在床上半死不活的三姨丈被抬到门口接旨时,还以为是圣天子给自己出气,正自咬牙切齿地高兴,没想觑见大仇人杨明桢也大模大样跟在天使太监的队伍里,心里顿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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