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建制,指挥链重新恢复了运作。
众将按照罗咏昊的吩咐,先是把队官和果长们叫到一起,晓以利害,等这班家伙明白了事关小命,尤其讲明了队官20两,果长10两的赏格,事情就好办多了:一众亲卫左手高擎火炬右手持刀半环形站在目光炯炯的高藤豆谷白桦等人身后,盯着队官和果长们逐人搜身,不久,各将案前便堆起一座座财物的小山。
随后,这些赃物便由各将亲卫押送府库——大小罗师爷和便装的常文平知县正等在那里,逐一造册登记入库。途中揩些油水自是理所当然,小罗师爷眼神好,望着一个怀里鼓鼓囊囊的家伙刚张了张嘴,一直在低头专心记账的罗咏昊突然重重地咳嗽了两声,罗世藩立即识趣地不做声了。那个卫士偷觑了父子俩一眼,施了深深的一礼,垂着头快步走开。
在延长县待了两天,于胜良终于逐渐恢复了理智,几日间也陆续收拢了从延安府逃出来的十几名大小官吏二百多溃兵皂隶。
向西安府再次发出军情急报的同时,老爷子也没闲着。延安卫本设了前后左右中五个守御千户所,由于承平日久,这些本就屯田性质为主的千户所已经彻底蜕变成无兵无将的农庄,所以于胜良干脆让李烧饼将溃兵与延长县的丁壮匆匆整编成伍,勉强凑了一个营的兵力,其中有正式武器的约莫一半多些,剩下的人有的用棍棒有的用锄头。至于这些农兵的战力,就不用指望了,聊胜于无罢了。
老爷子还想动员延长百姓加高城墙,被李烧饼和延长知县廖兴湘等人劝下了。土墙破败得实在是没啥可修的,再往上摞砖石搞不好当时就得全塌了。真要修,得扒掉很长的一段重新来过——那等于敞开门户等关盛云进来。何况,延河上总不能垒城墙,只要关盛云想来,还是挡不住。
陕西承宣布政使牛士群、提刑按察使张德明、都指挥使马腾三位封疆大吏难得的凑到一起,愁眉不展,面面相觑。能让这三位同时感到棘手的,只能是关盛云的兵祸。
按常理,对流贼,无外乎或剿或抚或看不见三个传统办法。具体的操作标准也简单:
如果流贼数量不多,比如说,二三百人,也没什么严密组织指挥体系的乌合之众,像山大王那种,或者料定了他们不敢拼命,那便剿!调集个几千兵马,四面团团围住,耗上几个月,等他们饿的半死,便可以一鼓聚歼。这期间肯定会有哪路官兵收到贼人好处网开一面,跑掉一些,而且其中大概率会有匪首。不过没关系,贼人尸体有的是,随便指哪颗脑袋,哪个就是元凶巨寇。贼目们为了避免累及家人亲朋,抑或让自己的名头更响亮,几乎都会给自己起个“蝎子块”、“上天猴”、“老张飞”等诨名绰号,真实姓名反倒没人知道。即便以后贼人东山再起,只要一口咬定是其他贼人冒名,十有八九能糊弄过去——有的巨寇在各地军报里被阵斩十几次,每次都铁证如山,也没见朝廷较过真儿,反正都得给赏!若不然,往后谁会再卖力?
这样做的好处最大:第一,调兵就得发饷,而且是双饷。炮灰们能拿到点银子渣就念阿弥陀佛了,谁敢计较真到手多少?第二,可以募兵。战兵去剿匪了,城防治安咋办?大军粮道谁守?所以要募兵。募兵就得给安家费不是么?第三,打仗要消耗粮草,打得越久,消耗得越多对吧?当然,拖太久朝廷也不干,估摸着按朝廷能接受的最长期限打就是了——粮草也是钱啊!第四,可以立功受奖。斩首功的赏格可是明码标价的!甚至有的将领时不时领着亲卫出去抓流民,抓回来关在营里养着,反正每天给口野菜粥别饿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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