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么,可能当真会有些棘手啊……”
罗咏昊明白了。
随手落下一子,将那枚孤零零的白子提起置于局外,不动声色淡淡的说道:“几位大人可能是多虑了吧。罗某倒不觉得于大人还会有这个机会!”
“了然!了然!多谢文广兄!”说着话,周持正起身告辞道:“文广兄大才,在下认输了。”
罗咏昊一本正经地回道:“行端兄才是人中龙凤。罗某坚信,此弈乃是和局。和为贵,和生财,和欢喜。人生如棋,非要杀个你死我活,较个输赢短长,殚精竭虑劳心费神反落了下乘。却又何必?”
周持正神色一肃:“‘和为贵’,文广兄说得好!周某受教了。今后咱们便是如此!”
二人心照不宣地拱手作别。
与此同时,延水河岸上。
于胜良见到了只身逃回的李烧饼,正在火炬照耀下,瞪着通红的双眼斥骂着往小船上钉锁链运薪柴的丁壮们,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延长知县廖兴湘在残破的城头领着班皂吏一个垛口接一个垛口的巡查守具物资、黄河滩边的临时营地里,挨了不少日鞭子成天被教导为国尽忠的兵丁们,都在酣然沉睡,有的人甚至梦到自己立下大功,就此平步青云……可惜,他们全然不知,自己的命运,乃至生死,已经被远在延安知府衙门雅致的书房里喝着茶下着棋的两个人,轻描淡写谈笑风生间定了下来!
国清林已经离开辅兵营搬回府城美美地睡下了。他很开心,接到新命令:不需要再继续赶制舟筏了。
为了探明即将到来的攻击方向,于胜良早就派出了十几骑探马,这是损失了马队后,现下小小的延长县可以用来侦探贼情的最大能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日申时过后,收到沿河斥候的回报:发现贼人大批船队,舟船约百余,还有木筏五六十只。与之相伴的,北岸有敌骑百余,南岸也有二三十骑,想是为了保护船队免受来自两岸的骚扰攻击。目前距县城三十里左右,敌军正在登岸扎营,估计明日午间将抵达延长。因为有敌侦骑的威胁,未能进一步抵近观察。
待到酉时,其他方向的探马陆续回城,均未发现贼踪。于胜良很开心,看来自己所料不差,贼人就是想通过延水行军并发动攻击。廖兴湘也很开心,巴结着伸出双手两个拇指齐挑:“老大人明见万里。这帮贼人怎么能想到您老早已为他们布下天罗地网!卑职先替老大人祝捷啦!哈哈哈。”
于胜良得意地捋了捋颌下的花白胡子,故作谦逊道:“贼人行止虽在老夫预料之中,但也万不可轻敌。楚才(廖兴湘的字)你也辛苦啦。等杀败这班逆贼,老夫给你请功!”
“敌袭!敌袭!”
“铛铛铛”……
次日午时刚过,延长县城头响起一连串叫喊声和示警的铜锣声。
坐镇城墙西南拐角的于胜良和廖兴湘起身手搭凉棚向西望去。只见延水上游七八里外,一支舟筏相混的船队出现在视野里。
于胜良断然一挥手:“备战!”
身后早已恨得瞋目裂眦的李烧饼抱拳道:“得令!”手扶刀柄信心百倍地转身下了城墙——贼人势必全速行驶,意图以最快速度冲过城头的火力杀伤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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