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箭矛携着尖利的呼啸破空而出。
一支射得太离谱,足足偏了丈许,不知落到哪里。另一支也没射中,擦着望台顶部立柱飞过。
“笃”的一声闷响,终于有一支命中!
王简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
可惜,尽管箭矛命中了,但没起到任何作用。
贼人们把两三床被子叠缝到一起,前面钉上门板,扯起来做防护。箭矛射中后,门板把巨大的动能分散开来,均摊到后面的被子上,整个遮蔽物悬空吊着。一支箭矛的力量再大,又能克服空气阻力推着它行进多远?
尺许的矛头深深地插入门板半尺多,悬吊着的掩护物向后一荡,飘起来两三尺,又荡回来,再摆了几下,停住了,矛尾还在不停地嗡嗡颤动着。
望台下面,一员贼将从沟里冒出来,仰头看了一会,跟身边背了一大捆五色小旗的贼兵指着门板棉被说了句什么,二人嘻嘻哈哈地开始攀登木梯。
等看到又有几名贼辅兵拖着另一摊劳什子从沟里冒出来,扔到望台下面,王简彻底绝望了:敢情还有备用的替换装?再挨几支,等木梁承受力差不多到了极限,解开这个系上那个再拉起来?我他妈有多少支箭矛能这么糟蹋!
算了,想看你他娘的就随便看吧。
王简决定不再把宝贵的箭矛浪费在门板和破被子上,转过头去看蠕动得越来越近的贼人大军。
视野里全是贼人……且慢,是百姓!没错,是百姓错不了!不仅从衣服上能判断,从跑动的姿势,畏缩的神态,还有后面逼着的刀枪……眼前的一切都表明,这些人大多是百姓、被马文升关在城外的百姓!王简简直气急败坏了,心里把马文升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百姓们足足有大几千之众,向城墙涌过来。人群里自然也混着些真贼兵——臂上有盾,身上有甲,手里有刀,不难辨别。大多数没有任何防护的是百姓或贼辅兵,就这么拎着锄头镐头跑过来。一箭之地外是贼人的战兵方阵,为了避免床弩的杀伤,彼此间留着很大的空隙,远远的围着督战,也在等待机会。王简知道,一旦发现机会,敌将只需一声命令,他们就会相互靠拢结成密集的战阵冲过来。战兵阵线的空隙里是贼人马兵,显然,他们的任务是突入冲城的百姓队伍中,斩杀那些畏缩退后者,杀一儆百。
百姓就是百姓,从没经历过这等战斗,一开始有不少人以为跑出身后贼人的威胁范围便停下脚步。王简亲眼看着十几个贼骑挥舞着马刀突入人群,砍倒停滞者后毫不停留拨马而回,然后再次突入……来去如风,城头的弓箭手对他们无可奈何。
百姓就是百姓,没过多会儿终于明白过来,不再需要马刀的威逼,全都拼了命的往墙下涌来——对城头的弓箭手而言,射击固定目标比移动目标容易得多!看到身边站着不敢动的家伙们一个个中了箭哀嚎着在尘土中翻滚,他们终于意识到:墙根下才是弓箭的射击死角,于是全力跑了过来。
城墙根下已经有不少真正的贼兵了,一个个斜举着或大或小的盾牌遮蔽着自己和同伴。这里用不着他们威逼,冲过来的百姓和辅兵们都拼了命的用手中的家伙刨着墙根——挖出一个能容身的小洞,才能躲避当头浇下的热水、沸油,和如雨天降般的砖石。
五六十架云梯,每一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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