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草物资了,连床铺上的草杆都被这帮家伙喂了马,而地上白得耀眼的碎骨头茬子更是说明了一切:这帮家伙靠吃野鼠野兔已经有好一阵子了,而且周围的耗子也已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这不,啃光了骨头不算,还把骨头敲碎又回锅煮了汤喝下肚去。敢情被抢劫的对象竟然比抢劫犯自己还穷啊!看着豁出好一个黑乎乎大洞的破灶台,色勒出离愤怒了:这群明狗,逃命时竟然连铁锅都背着跑了!好吧,也难怪,整个哨所里最值钱的宝贝就是那口锅了。
硬着头皮继续向前,白塔峪堡、兴水县堡、小团山堡……情形一模一样。色勒彻底傻了眼:这趟大老远跑过来不仅啥都没抢到,一路上吃的喝的全是自己的,赔大发了!若是就此回去……大汗和旗主的一顿鞭子不用说,走不到半途辅兵们就得有人饿肚皮啦,至于能不能撑回家,那就得看个人造化了,谁也说不准……
前面不远处就是宁远,那里肯定有粮,除了粮草,还一定有不少军资甚至财货。然而转头看看自己带的这帮人,色勒知道,还是别做白日梦了。色勒额真对麾下老少强盗们的战力是有足够信心的,即便是辅兵也比明狗那些滥竽充数的战兵强些,正常情况下,手里有万把人倒是真的可以打一打。不过,那需要有充足的准备,至少得有足够的粮草支撑。围城打上三五日自己这边就断了粮,那不是送死么?可回也回不得,只好走一步看一步继续向前蹭几步看看。正在进退维谷间,从关宁前屯卫返回宁远的吴襄自己一头撞了上来。
几个前哨堡垒的逃兵们谁也不敢回宁远,都猫在城外林子里躲着观望。鞑子们若是走了那就再潜回据点,就当啥事都没发生;若是他们再过来,大家伙就一齐往南跑!否则,被城里的巡按大人以临阵脱逃的罪名拿了砍头做反面教材多冤啊!巡按大人可不管你是不是饿肚皮,他老人家就是盯着抓你不是的!莫说自己这帮大头兵了,连堂堂祖大寿副帅都曾经挨过大人的揍——当年建奴骚扰白官人屯,当时祖副帅还是游击将军,跟他们真刀真枪地打过了呢,还把他们赶跑了!那又怎样?巡按大人一口咬定:能把建奴打跑就是明明可以胜之、明明可以胜之却没有一网打尽就是“提撕不严”(不警惕,不振作,纪律涣散),然后就把赶跑了建奴的祖将军捆起来打了四十军棍……等远远见到吴襄的旗号,大家都知道吴大帅好说话,一股脑跑出林子迎了上来。
迎面跑过来几个据点的五百骑兵,吴襄也是吓了一跳。不过也就是一瞬间,待看清楚都是自己人吴大帅定了心。然而等大家鸡一嘴鸭一嘴说明白情况,吴襄抬头向远处望了望,好说话的吴大帅弄死这帮家伙的心都有了——被一大帮家伙围着,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用各自的家乡话(充军的流犯有很多)吐沫星子四溅地吵吵的工夫,色勒的建州军人马已经开了上来,横在自己和宁远之间:看来这城是回不去了。不仅如此,向南的后路也已经被建州骑兵断了!
加上吴襄的亲卫,五百多人的骑兵确实不算少,可那得是看跟谁比——对面的建州军人数上万,等他们布好枪阵压过来,这几百人离被戳成筛子也就不远了,何况那边也有上千甲骑!跑是跑不掉的,从广宁前屯到宁远这一路二百多里,马匹已经很疲惫了,吴襄很清楚,哨所兵们的马力或许还有希望,而自己这二十几人无论如何也跑不了多远马匹便都会脱力!
“绝不能等建奴布好阵!”吴襄刷的一声抽出鞍环上的铁枪,随手舞了圈枪花大吼道,“兄弟们,横竖不过是条命!随本帅杀奴,祖大帅会接应咱们的!”
“杀奴、杀奴啊!”五百骑兵振奋起精神,随着吴大帅向北面挡路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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