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官军引向马兰峪近处。他们正要行动,闯王到了。
李自成率领着双喜和三十名亲兵疾驰了二十里路,来到了马兰峪。刘体纯正在命令一百名骑兵站队,看见闯王来到,慌忙禀报:
“闯王,我汉举哥去会见周山,怕要吃亏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吃亏?”
“真糟,我们营中有一个人不见了,我想他一定是逃往周山那里。”
“逃走的是什么人?”
“一个叫薛治国的小头目。前几天他做事犯了错,挨了袁将爷一顿鞭子。今早天刚明他带七八个弟兄出寨砍柴,他自己追赶一只獐子进树林深处,随即不见了。”
自成的心中一惊,忙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是刚刚知道的。弟兄们打完柴,到处找不到他,想着他说不定是给大虫吃了,赶快回来向我禀报。我想,既然说看见獐子,山上就不会出现老虎,这养的准定是逃走了。我现在赶快点齐一百骑兵,前去接应汉举,免得他吃了周山这小子的亏。”
闯王的浓眉一皱,心中全明白了。两年前在千军万马中他同这个小兵(那时还不是头目)见过一次面。问过姓名和家乡居址,如今并没有忘记。他知道薛治国是周山的邻村人,断定他是挨打后怀恨在心,逃往周山那里去,把袁宗第假意愿降的实情泄露。按他逃走的时间算,距此刻已经有两个时辰。而到官军驻守的山口不会用一个时辰。闯王这么一想,更替宗第担心,又向体纯问道:
“汉举去的时候带多少人马?”
“只带了五十个人。”
“二虎,你多带一点人马,随后赶来。我先去了。”
李自成匆匆说毕,对乌龙驹狠狠地抽了一鞭,飞奔出马兰峪。才跑了大约五里路,忽然东北风送过来战鼓声和喊杀声,分明有几百人厮杀,使他大吃一惊。他在乌龙驹的臀部又猛抽一鞭,跟着骂道:
“他妈的,果然上当了!”
随即又遇见了那个回来搬兵的骑兵,问明情况,闯王更加替宗第担心,继续挥鞭飞驰。离开官军有两百步远,李自成勒住乌龙驹,拔出花马剑,用眼睛将整个战场扫了一遍。他看出来袁宗第虽然身边人马所剩无几,却杀得敌人不敢近身,暂时并无危险。他要等待着刘体纯的大队骑兵赶到,所以不急于投入战斗。“双喜!”他叫了一声,回头对养子吩咐了几句,使他飞马而去。尽管他的心中又愤怒又激动,而乌龙驹也急得喷着响鼻,刨动前蹄,但是他勒紧缰绳,注目战场,脸上的神色异常镇静。那些距他较近的官兵虽然从来没有看见过他,但是他一出现,大家望见那匹高大的旋毛深灰战马,那位身穿蓝色粗布箭袍,敞开胸襟,露出绵甲,头戴农民们常戴的旧毡帽,气宇不凡的魁梧大汉,就断定他必定是闯王无疑,登时引起来一阵恐慌。随即距离较远的周山和他的一伙人都听说了,仔细张望,看明白果然是李闯王和他的乌龙驹,这恐慌就更大了。自从杨嗣昌到襄阳督师,对湖广、四川、陕西和河南各地官军严申军令,凡临敌畏缩者,副将以下斩无赦,副将以上参劾治罪,所以周山只好硬着头皮立马在几百将士的背后督战,没有立刻逃避。另外的一群官军将校,虽然久已被闯王的威名所震,但是一则怕违反军律,二则眼见闯王的身边只有二三十个人,仗恃他们的人马众多,希望侥幸一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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