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告诉白将军照办。监军大人以为如何?”
张若麒正在瞭望一个海湾处的成群渔船,回头答道:“大人所虑极是。凡是屯粮之处,都得加意防守。”
洪承畴本来打算到了松山附近之后,命各军每前进一步都抢先掘壕立寨,步步为营,不急于向锦州进逼,但是昨天晚上他接到兵部尚书陈新甲的密书,使他没法采取稳扎稳打办法。如今想到那封密书中的口气,心中仍然十分不快。
当天晚上,他驻在高桥,与刘子政等二三亲信幕僚密商军事。大家鉴于辽阳之役和大凌河之役两次大败经验,力主且战且守,并于不战时操练人马,步步向锦州进逼。他们认为与敌人相持数月,等到粮尽,清兵必然军心不固,那时全师出击,方可获胜。洪承畴又将陈新甲的催战书子拿出,指着其中一段,命一位幕僚读出。那位幕僚读道:
近接三协之报,云敌又欲入犯。果尔则内外交困,势莫可支。一年以来,台臺麾兵援锦,费饷数十万而锦围未解,内地又困。斯时台臺滞兵松、锦,徘徊顾望,不进山海则三协虚单,若往辽西则宝山空返,何以副圣明而谢朝中文武诸臣之望乎?主忧臣辱,台臺谅亦清夜有所不安也!
洪承畴苦笑说:“我身任总督,挂兵部尚书衔,与陈方垣是平辈同僚,论资历他算后进。在这封书子中,他用如此口气胁迫,岂非是无因?”
一个幕僚说:“必定是皇上焦急,本兵方如此说话。另外,张监军并不深知敌我之情,好像胜利如操左券,也会使本兵对解锦州之围急于求成。”
刘子政说:“朝廷不明情况,遥控于千里之外,使统兵大员,动辄得咎,如何可以取胜!”
他们密议到深夜,决定给皇上上一道奏本,详陈利害,提出且战且守,逐步向锦州进逼的方略。同时给陈新甲写封长信,内容大致相同。因为刘子政通晓关外形势,且慷慨敢言,决定派他携带奏本和给陈新甲的书信回京,还要他向陈新甲面陈利害。
第二天拂晓,刘子政来向洪承畴辞行。他深知几个总兵官大半怯战,而且人各一心,因此预感到大军前途十分不妙。他用忧虑的目光望着洪承畴说:
“卑职深知大人处境艰难,在军中诸事掣肘,纵欲持重,奈朝中与监军惟知促战何!望大人先占长山地势,俯视锦州,然后相机而动。只要不予敌以可乘之机,稍延时日,敌必自退。但恐大人被迫不过,贸然一战。”
洪承畴苦笑说:“先生放心走吧,幸而在我身边监军者尚非中使。”
在刘子政起程回京的第二天,洪承畴又接到催促进兵的手谕。张若麒催战更急,盛气凌人。洪承畴害怕获罪,不得不向清营进逼。
明军八总兵的人马在洪承畴的指挥下拔营前进。八月初,有五万人过了松山,占领了松山与锦州之间的一带山头。步兵大军在山上树立木城,安好炮架。岭下驻扎的多是骑兵,环绕松山三面,设立营栅。两山之间,共列七处营垒,外边掘了长壕。
洪承畴偕巡抚邱民仰登上松山高处,俯瞰不规则的锦州城。房舍街巷,历历在目。辽代建筑的十三层宝塔,兀立在蓝天下,背后衬着一缕白云。适遇顺风,隐约地传过来塔上铃声。一道称做女儿河的沙河流经松山与锦州之间,曲折如带。包围锦州的清兵都在离城二里以外的地方安营立寨,外掘三重壕沟,以防城内明兵突围。另外,清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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