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变化以后,袁时中常常来到慧梅帐中,小心温存体贴。所有“小闯营”需要的给养,都格外从优供应,不敢怠慢。他感到不满足的是,他总想看看慧梅的舞姿,而总是遭到拒绝。慧梅对他说:
“我不是不愿在你面前舞蹈,是因为我还没有忘记闯营。倘若你能回到闯王旗下,你要我的心我也掏给你,你要看什么我都答应你。如今你还是不要看吧。我的舞蹈是从我起小练习舞剑得来的,只要我的剑术不生,随时都可舞一段给你看。如今我常常想念高夫人,不遇到高夫人我不会长大**,练就一身武艺,嫁你为妻。你呀,你呀,你却不听我的劝告,忘恩负义,背叛了闯王和高夫人。你又要让我忘掉高夫人,给你舞蹈,让你快活。你想想,我心中怎么能过得去呢?”
袁时中见她说得沉痛,怕又惹她伤心哭泣,只得用别的话岔开,从此不敢再说出要看她舞蹈的话。有时袁时中想住宿在她帐中,也遭到婉言拒绝,她说:
“我如今已经怀孕,你最好不要住在这里。你到金姨太房中安歇去吧。她也很会体贴你。你去她房中,她也高兴,我也高兴。”
袁时中嬉皮涎脸地缠着说:“你是明媒正娶的夫人,年岁又这么轻,生得这么美,叫我怎么能舍得你,不同你同枕共被?”
慧梅神态庄重地说:“我们会白首偕老的,只是目前我身上不便,又常常想着自己对不起闯王和高夫人……所以你还是去金姨太那儿吧。等将来我生过孩子,你重新回到闯王旗下,我们会恩恩爱爱,决不离开。”
袁时中不敢勉强,心中感到怅惘,却无可如何。慧梅有时还劝他说:
“你也应该到孙姨太那儿住一住。孙姨太人品并不比金姨太差,只是为人老实一点,不像金姨太那样心眼儿灵巧,会看着你的脸色说话。你对待孙姨太未免过于冷了啊!”
“是的,我也要到孙姨太那里去住宿。”袁时中言不由衷地应付一句,又往金氏的帐中去了。
有时,刘玉尺劝袁时中,无论如何要住在慧梅帐中,袁时中就把慧梅谢绝的话同他说了,并夸赞慧梅心怀坦荡,毫无醋意。刘玉尺听了皱起眉头,感到不解。他想,尽管慧梅怀胎,但月份还不久,难道对男女之事就不想么?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妇,怎么能拒绝丈夫宿在帐中?他认为慧梅的心还没有真正变过来,但又不便深说,只是劝袁时中还是多去慧梅帐中。
有一次,袁时中对慧梅说:“你对金姨太虽然毫无嫉妒之意,但我心里只有你,并没有她。”
慧梅用鼻孔冷冷一笑,说道:“官人,这话你不需要同我来说。我现在跟你再说一次:金氏是个妾,你爱她,我不管,可是要对她说清楚,不管她怎么得宠,不准在我的面前恃宠骄傲。只要她不在我面前恃宠骄傲,不背后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不说‘小闯营’的闲话,我一定以礼相待,不会亏待了她。如其不然,我身为主妇,自有家法管教,到那时休说我宝剑无情。纵然她得你的宠爱,也救不了她。”
袁时中听了这话,才知道尽管慧梅生活上有些变化,可是在这些大关节上毫不含糊,使袁时中又爱她的姿色俊俏和处事正派,又感到敬畏,更感到她不好随意对付。
慧梅虽然表面上讲究吃喝,流连歌舞,心里却深深苦闷。还在七月份的时候,她从亳州境内,暗中托一个老尼姑,将她写给高夫人的一封书子缝进鞋底,送往开封城外,等候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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