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廷统说:“反正朝廷内外,做官的都围着明珠、高士奇这些人转。只说那高士奇,常年有人往家里送银子,有事相求要送,没事相求也得送,那叫平安钱。”
陈廷敬摇头不语,他太知道高士奇这个人了,却又怎能奈他何?人家宅子门首的“平安”二字可是皇上赐的!
陈廷统又道:“张汧原来都在您后头的,这回他去湖南任布政使去了,走到您前头了。”
陈廷敬怪弟弟说得不是,道:“张汧是自己亲戚,我们应当为他高兴才是。你这话要是祖彦听了,人家怎么看你!”
眼看着三年丧期到限,陈廷敬便下山陪伴父亲。正是春日,陈廷敬同廷统陪着父亲,坐在花园的石榴树下闲聊。陈廷敬问起家里的生意,陈老太爷说:“生意现在都是三金在打理,我不怎么管了。生意还过得去。”
陈三金正好在旁边,便道:“老太爷,太原那边来信,这回我们卖给他们的犁铧、铁锅,又没有现钱付。他们想用玉米、麦子抵铜钱,问我们答不答应。”
陈老太爷问:“怎么老没有钱付呢?仓库里的粮食都装满了。”
陈廷统不明其中道理,说:“粮食还怕多?”
陈老太爷摇头道:“虽说粮多不愁,可我们家存太多的粮食,也不是个事儿呀!”
陈廷敬听着蹊跷,问:“三金,怎么都付不出钱呢?”
陈三金说:“时下铜价贵,钱价不敌铜价,生意人就把制钱都收了去,熔成铜,又卖给宝泉局,从中赚差价!这样一来,市面上的铜钱就越来越少了!”
陈廷敬道:“竟有这种事?毁钱鬻铜,这可是大罪呀!”
陈三金说:“有利可图,那些奸商就不顾那么多了!朝廷再不管,百姓就没钱花了,都得以货易货了!”
花园的凉亭下,谦吉看着弟弟豫朋、壮履下棋,淑贤同月媛、珍儿坐在旁边闲话。陈廷敬陪着父亲,却不时往凉亭这边打望。想着淑贤母子,他心里颇感歉疚。他去京城二十多年,淑贤在家敬奉公婆、持家教子,吃过不少苦。谦吉的学业也耽搁了,至今没有功名。他想在家还有些日子,要同淑贤母子好好团聚。
明珠快步进入乾清门,侍卫见了,忙拱手道安。明珠顾不得答理,匆匆进门。进了乾清宫,明珠直奔西暖阁,高声喊道:“皇上大喜!”
皇上正在看书,见明珠如此鲁莽,微微皱起了眉头。明珠忙跪下奏道:“请皇上恕罪!明珠太高兴了,忘了大臣之体!”
皇上忙放下书卷,道:“快说,什么喜事?”
明珠递上云南五百里加急,道:“恭喜皇上,云南收复了!”
皇上从炕上一腾而起,双手接过云南五百里加急,哈哈大笑,道:“快把南书房的人都叫来!”
张善德马上吩咐下面公公去南书房传旨。
没多时,张英、高士奇,还有新入南书房的徐乾学等都到了。皇上笑容满面,道:“国朝开国六十七年,鼎定天下已三十八年。而今收复云南,从此金瓯永固!如今只剩台湾孤悬海外,朕决意蓄势克复!这些日子真是好事连连哪。近日召试翰林院、詹事府诸臣,朕非常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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